敖心逸懷中捧着花,拉下墨鏡向四周看了一圈:“你三哥在那裡。”
她靜悄悄地将墨鏡推上鼻梁戴好,看一眼時間,紅唇揚起微笑,小聲道:“這個時間應該是第二個采訪了,他這個采訪比較長,大概要二十分鐘,箐箐,我們先在展廳裡轉一轉吧。”
白箐箐點頭。
事實上,她根本懶得去打招呼,白思祺看起來溫和好接觸,但心思更深,瘋起來隻有她堂弟那個大瘋批能比拟。
堂弟暫時還沒出場,白箐箐打算先離這個小瘋批遠一點。
能自由溜達一下最好。
兩人打算安安靜靜看展,白箐箐大步在前,想快點離開白思祺所在範圍,敖心逸剛往裡走幾步,低調的心就破滅了。
門口的記者認出昔日影後,一窩蜂地圍上來,将她包圍。
白箐箐短暫地回頭看了一眼,人頭和長/槍/短炮已經将她包圍。
身旁是幾個女孩子的竊竊私語:
“思祺,這個是白思祺的作品。”
“天啊好美,好久沒看見他畫肖像了,這幅沒見過,應該是新作品吧。”
“肯定是,我偶像畫得太牛了!這種與畫中人物對話交流的氛圍感,比之前更強了!天呐我好心動!”
“人好多嗚嗚,看不到标簽卡,但我猜這幅創作時間不會超過三年!”
白箐箐目光被吸引過去,後面的人擁擠,将她向前推了推。
一張巨幅人物肖像,畫中少女十七八歲模樣,側身在畫面中,懷中抱着一大束花,似乎是察覺到畫外的人,微微正過頭來,下巴微揚,似是意欲傾聽。
博斯特美術館的天頂極高,一束天光從圓形的玻璃天幕中照射進來,正好映亮畫面中少女的臉。
這種圓形天光在宗教中一般象征着神明。
作品位置挂得很微妙,白箐箐想到白思祺那個人,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想到一句話:
陰暗的心靈通過物質接近真理,而且在看見光亮時,陰暗的心靈就從過去的沉淪中複活①。
白箐箐被人潮擠出畫外,她毫不在意,向下一幅畫走去。
敖心逸被困在原地,轉頭尋找女兒的身影,記者的問題不停,将她淹沒。
她隻好先回道:“我今天隻是帶女兒來看兒子畫展的媽媽,希望大家還是将重心放在今天博斯特的開幕上。”
記者們眼睛一亮:“白穆甯也來了嗎?”
“兄妹感情真好!”
“逸姐,穆甯會選擇綜合類名校還是會進入影視學院?”
“逸姐,穆甯的戲要殺青了,大家都很關注她下一步的動作,穆甯接下來有什麼安排呢?”
敖心逸:“今天來和我看畫展的不是穆甯。”
她搜尋的目光一頓,看見白箐箐在白思祺的畫前,伸手一指,“我女兒在那裡呢。”
無數鏡頭瞬間轉過去,對向那副《午後的少女像》,前面觀衆衆多,隻拍到一片黑壓壓的腦袋。
白箐箐走到安靜處接電話。
落地窗邊光線明亮,沒什麼人,空氣也舒适多了,她在牆角站定,聽霍雯的聲音,好像已經整理好了心情。
“箐箐,剛才匆忙,霍姨忘了謝謝你,你有什麼想要的,告訴阿姨?”
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時,一顆金光從天上降落,穿過玻璃,飄至她身前,在她眼前上下跳動。
白箐箐伸手接了,金光瞬間融入皮膚,消失不見,她微笑起來,對電話那邊乖巧答道:“打錢就行了,我的價格是五十萬。”
霍雯好像愣了一下,很快便說好,讓她把卡号發給她。
白箐箐早就把卡号和開戶行信息打在備忘錄裡存好,電話剛挂,她就把信息複制發了過去,順便給對方附了一個開票小程序。
不多時,動賬信息叮咚一響。
白箐箐站在牆角,對着短信上的數字認認真真數了兩遍,揚起情真意切的微笑,心滿意足。
霍雯給她多轉了一個零。
她出于對有錢人的信任,沒有數第三次。
心情頓時大好。
她沒什麼别的愛好,如果說有,那就是錢了。
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事情可以用錢解決,剩下的百分之十,可以用更多的錢解決!
現在卡餘額兩千三百萬,她離脫離白家後的大莊園又近了一步!要是生意再好一點,沒準她還能包一座山。
屆時車庫停一排跑車,首飾間放滿漂亮的鑽石和珠寶,養幾隻小貓小狗,放在山上讓它們撒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