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旭摘下口罩,扒拉開韓嘉身上的兩個人,兇獸護崽一樣不讓他們靠近。
黃邵琪仰在靠背軟墊上,翹着二郎腿,見他一來就把自己的人拉開,也不惱,張大口型問他:你說什麼?
他手指在自己耳邊輕點,眼含笑意,一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白松旭說話的聲音不小,他總覺得黃邵琪聽見了。
但他若要靠近說話,勢必得躍過他身邊坐的幾個女生,低下頭,彎腰在黃邵琪身前去。
白松旭咬着牙根,覺得黃邵琪是故意的,他站在原地不動,黃邵琪也不管他,端起酒杯,和身邊人說了些什麼。
那些人便笑成一團,看了白松旭好幾眼,笑完又繼續和黃邵琪說話,對方将杯中酒一口飲盡,再也沒看他一眼。
白松旭被無視個徹底,他悶着一口氣,大聲問韓嘉:“你為什麼在這兒?”
韓嘉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他,還回不過神來:“隊長,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能在這裡!趕快回去吧!”
白松旭從兜裡拿出手機遞給他:“你走得急,手機沒拿,抱歉,我看了你的信息。”
他拉住韓嘉的手腕,“跟我走,明天就是公演了,隊友們都在排練,你明天不想上台了?”
“隊長,謝謝你,但是我不能走。”
韓嘉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一雙眼睛通紅:“黃少說,我今晚不來,他就封殺我,我明天一樣上不了台,更别提以後了。”
“他敢!”白松旭火氣更盛,沒想到黃邵琪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搶他的人。
他們雖然隻認識了幾個月,但他們兩人相處得很好,韓嘉出身普通,能選入這個爆款綜藝很不容易,他努力了這麼久,實力大家有目共睹,這是他改變命運的機會。
組隊這段時間,白松旭早就把韓嘉當成自己兄弟。
哪怕不是為了韓嘉,他今晚也必須把人帶走,否則隊裡少一個,他們明天的演出也勢必會受影響。
白松旭:“他現在怎麼說?”
韓嘉:“……沒有,我來了到現在,黃少什麼都沒和我說,我問他想做什麼,他也不理我。”
白松旭懂了,就是把人叫過來在這兒晾着,還不讓走。
黃邵琪叫人來的短信上沒說什麼原因,就發了地址讓他來,這兩個人不在一個階層,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能牽扯上隻能是因為陸鸢。
他皺着眉,讓黃邵琪身邊兩個女孩兒起來,兩個女生看看黃邵琪臉色,見他沒反應,當真聽話讓路。
白松旭坐過去,正要開口,黃邵琪端着酒杯抵在唇邊,先笑了:“白松旭,上次已經給過你面子了,你還要繼續為他出頭,你當我黃邵琪什麼人?”
白松旭憋着火氣,想快點把人帶走,耐着性子飛速道:“我以為上次你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這事兒理當翻篇,你在今天拿出來重提,是你不講道義。”
“人我今天肯定要帶走的,我的隊員,一個都不會少。”
黃邵琪要被他的天真逗笑了,晃着杯裡的冰,神情冷下來:“上回讓你帶走人是上回,這次是這次,我黃邵琪的女人這麼好玩兒?你白家多大的臉呐,一句要把人帶走,就要我乖乖戴着頂綠帽子?”
“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女朋友!陸鸢是被你強迫的,她和韓嘉才是男女朋友,你橫插一腳,還好意思說你戴綠帽子?黃邵琪,你有病吧,搶綠帽子戴。”
“嗤……”黃邵琪是真笑了:“誰說的?”
“韓嘉說的,還是鸢鸢說的?”
白松旭沒回答,下意識看了一眼韓嘉,黃邵琪立馬懂了。
韓嘉站在卡座外,音樂聲震耳欲聾,他聽不見兩人在說什麼,見白松旭看他,還以為事情有進展了,趕緊扯了個尴尬的笑出來。
黃邵琪把酒杯丢在桌上,撐着下巴,仔仔細細地端詳着白松旭的臉。
這麼多年,怎麼能一點長進都沒有呢?
上學的時候就不聰明,愛看電影,喜歡影視劇裡的幫派義氣,隻要和他稱兄道弟,就能把他騙得團團轉,這傻逼,多大歲數了,還一點毛病都不改。
黃邵琪重新倒了杯酒,琥珀色清亮的酒液盛了足足半杯,他動作不停,繼續倒下一杯,一邊道:
“你非要保這小子是吧?行,你把桌上酒喝了,我讓你們走,陸鸢我也不要了,一起滾。”
他倒了四杯,連同台上原有的七杯,總共十一杯烈酒。
黃邵琪讓人清了桌面,好心地親自動手,将一排烈酒杯排列整齊。
韓嘉愣住了,在旁大概看明白意思,臉色一變,唇抿緊了。
這十一杯酒喝下去,他得撂在這兒半條命,但如果沒有其他解決辦法,他隻能喝。
韓嘉顫抖着手,伸向桌面。
黃邵琪眸色一凝,他朋友立馬意會,拍開韓嘉的手。
“什麼東西,誰都敢要我的面子了。”
黃邵琪揚着唇角一笑,看起來并未真的生氣,繼續看着白松旭:“你喝,灑一滴,這事兒過不去,不然你就直接走人,我當今晚沒見過你。”
白松旭屏着呼吸,心中飛快想辦法。
可是心緒煩亂,巨大的音樂震得他無法冷靜思考。
黃家位置在這裡,他沒辦法直接強硬把人帶走,真撕破臉了牽扯到家裡,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
離演出還有十三小時,他酒量還可以,隻是這麼多酒喝下去,明天是否清醒另說,聲帶一定無法保持最佳狀态……但韓嘉是他的隊員,是他并肩作戰的兄弟。
他是隊長,他隊裡的兄弟……一個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