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公子此言差矣,他雖然不在場,但也不能說明神像是他偷的。”
齊竟遙順着聲音看過去,就見那樣貌清冷的散修緩緩理着衣擺,悠悠站起身來,一派閑适的樣子。
“又是你!”
齊竟遙一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剛才這人還替宣朗說話,現在又是因為宣朗,竟然當衆反駁自己。
齊竟遙忙不疊跟他爹告狀:“爹,就是這人,在咱家後院放肆,大言不慚,不僅罵我是狗,還說我資質不好。”
齊老爺順勢也看過去,一見是黎漸,便忙把自家蠢兒子指着人的手拍下來,讓他不得無禮。
黎漸颔首上前,示了示禮:“齊老爺既是尊崇仙門之人,那還請聽在下一言。”
“仙長請說。”
黎漸道:“方才我等都在此處,親眼見識到了神像的精妙,及人高的玉石雕像,尋常小厮還得七八人才能擡得動,更别說這位小公子。”
“再者,這雕像就在齊老爺身後,多少雙眼睛盯着,我想問一句,在場之中,誰能有這般隔空取物的大能,讓神像憑空消失?”
他說着,目光偏向齊竟遙,“齊公子,你行嗎?”
齊竟遙被他一句話問住,想不落下風得說自己能行,結果嘴巴還是實誠的否認了。
“我,我還沒學到,不過我總有一天能行的。”
“那就是不行了。”
黎漸垂眼,輕哼一聲,“齊公子自诩名門大家,尚且做不到,他又如何能做到?”
他目光稍稍偏斜,意外的撞上宣朗直視自己的瞳孔。那人似乎愣怔一瞬,随即立馬低下頭,不敢再看黎漸的眼睛,仿佛他的眼神有毒一般,多看一眼都會中蠱。
齊竟遙還不肯偏讓,指着宣朗說:“那誰叫他碰巧就出現在這裡的,他就是最有嫌疑的人。要麼他能解釋清楚自己剛才幹嘛去了,要麼這事不是他做的,但也跟他脫不了關系。”
黎漸還想說些什麼,忽然前庭的門外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
衆人偏頭看去,隻見一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從外而來,手握一把潑墨折扇,绛紫色的長袍随着走動的步伐擺動,看起來高貴又随和。
“實在不好意思,蘇某來晚了。”那人始終眉眼帶笑,目光略過衆人。
齊鴻定睛一看,立馬迎上前:“不知蘇谷主親自駕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在場衆人似乎都對這人頗有耳聞,紛紛上前拱手示禮,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薄待了這位蘇谷主。
但黎漸卻對這人沒什麼印象,系統的介紹裡也沒有這人,說明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
他正好奇這人是誰,竟然能讓在場之人都對他以禮相待,就聽身邊有一道低斂的嗓音解釋。
“他是出雲谷谷主,蘇見山,傳聞中醫死人肉白骨的三界第一聖手,就是他。”
黎漸偏頭,就見宋執淵那張有點熟悉的面容在身側,正低下腦袋,耐心的跟他解釋。
黎漸颔首,道了句:“原來如此,多謝。”
出雲谷谷主,好像是有這麼個人來着,主要還是系統給他的資料不太靠譜,啥啥都沒有,有的也是精簡的内容,讓他上哪分辨去。
最重要的是,連他附身的這個原主的記憶都是斷斷續續的,他甚至連自己該認識誰,不該認識誰都不知道。
什麼狗屁玩意。
然後,他就聽蘇見山說:“齊老爺見諒,方才在外面,蘇某碰巧撿到了一隻受傷的鳥,醫者仁心,就出手救了一把。還多虧了這位宣公子,幫我找了點草藥,不然恐怕還要再多費些時間才能來。”
蘇見山雖說是三界第一聖手,醫死人肉白骨,但說到底都是救人的事,還從未聽說他這一身的醫術,還能救鳥的。
但他既然這麼說了,誰也不好再多問,齊鴻立馬應和道:“朗兒能幫上蘇谷主的忙,那是他的榮幸,蘇谷主不必客氣。”
可蘇見山卻沒打算岔開話題:“可我方才來時聽說,諸位好像因為此事,就誤會了宣公子偷了東西是嗎?那這不也跟蘇某牽扯上關系了嗎?”
齊鴻回身瞪了齊竟遙一眼,面色有點尴尬:“蘇谷主莫要見怪,都是小兒胡說八道的,主要是時淵仙君的神像丢了,小兒太過着急,才會如此說,斷然不是要牽扯蘇谷主的意思。”
“哦?”蘇見山似乎是來了興緻,“齊老爺說,時淵仙君的神像丢了?”
“可不是,這可是要作為供禮,奉給東麓山的,耗費錢财不說,也沒那個時間再雕一個了。下月是十年一次東麓山仙長入凡做洗禮的日子,若是不能按時奉上供禮,仙長往後不來了可怎麼辦?”
蘇見山搖搖頭:“這倒是件麻煩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