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快停了。”何易輕聲道。
布偶滾到被角上,鈴铛響了一聲,海桐進來,将昏睡中的林川的手臂放進被子裡,“師父,”懷遠叫住她。“有什麼事出去再說。”
“師父,小川她,還能好起來嗎?”
海桐扶額道:“老身行醫幾十載,你不信我?快上課去吧。”
大門砰地關上,懷遠抖了抖嘴唇:“我感受不到她的靈場了。”
何易握住他的手臂,“别多想。”
雨淅淅瀝瀝又下了十來天,終于放晴了。河水漸漸褪去,兩側堤岸的土質尚且潮濕松軟,陽光曬後散發出淡淡的腥臭味,被水泡爛的植物根莖暴露在空氣裡重新發了芽。大水毫無征兆地來,又毫無征兆地走,至少各自都相安無事。
林川在食堂狼吞虎咽。她的頭發短了一大截,發帶索性直接纏在額頭上。
“小川姐慢點吃。”
再看到她三口一根紅薯後,懷遠終于忍不住提醒道:“喂,你不怕被噎死啊?”對方專注吃飯,連白眼都忘了給。菜、湯、米飯全沒有後,林川長舒一口氣。
“說說吧,你到底怎麼生病的?”
“每年到特定時間,我身體就會變差。”林川咬了口饅頭,“也就是靈魂與軀體最分離的時候。”
懷遠孤疑地看着她,何易也皺着眉。“前幾年也沒見你是那副樣子啊。”
“這不是因為今年特殊嗎,一直下雨,天氣不好,人也不好了。”
“海桐師父也是這麼說的?”何易問。
“她說我體虛氣弱,易受邪物侵擾。”
“怎麼感覺你倆的回答都不太靠譜啊。”
“行了,現在你們知道我的弱點了,以後不會趁我不注意搞偷襲吧,尤其是你,小懷遠。”她煞有介事地說。
“我可沒那麼閑。”
“那我的探病禮物呢?”
“你好的那麼突然,誰知道……行了行了,你想要啥?”
“北邊街市的馄饨。”
“我自己都還沒出去過呢,想吃讓其他師兄師姐給你帶吧。”
“啧,還是算了。”
何易倒是把這事兒記下了,之後給她做了個馄饨皮狀的琉璃風鈴,結果還沒送出去就先被懷遠弄壞了鈴芯。
“裡面怎麼是空的?”
“這不是怕你嫌吵嘛。”懷遠心虛地說。
白鹭河日常進行着河道維修,除淤泥、淨水質,三人圖玩樂,也順勢加入其中。沒脾氣的河水慵懶地打着浪卷,偶爾款待一下自遠方來的白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