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石是我順手采的,咱們在礦洞主要收集的是變色凝光水碧石,師父經常念叨呢。”他笑眯眯道,“本來雨後發了場滑坡,耽誤了行程,相互找同門的時候正巧有師兄遇見那個剛形成的洞口。”
“裡面不會藏着什麼遠古寶藏吧?”林川幻想着。
“哪有,螢石倒是蠻多的,大家當時就是被那些光亮吸引了。”何易笑道,也從懷裡拿出個挂墜,“待會咱們就去試試,看聲音能傳多遠。上好的影石能聲傳上百裡,我做工粗糙,不知道這距離能不能把白鹭門覆蓋。”
三人各奔向白鹭門一角。懷遠站在竹林旁的堤壩下,念出咒語後,拿起挂墜放在耳旁,卻久久沒有聽見其餘二人的聲音。
“小易、小川?”懷遠試探性地對着挂墜低聲喊道,那小玩意終于響起了一些雜音。
“小遠,聽的到嗎,我在雜物間旁。小川呢?”何易的聲音響起。
“我在南邊的學堂後面,聲音聽的很清。”
三人聚在練武場。
“下次出任務的時候再測測吧。”懷遠提議着。
“有沒有更簡單的方法。撫秋師父應該能測出來吧?”林川問。
“師父他這個幾個月都難見,”何易苦笑道,“那個礦洞對他的吸引力可大了。”
“咱們為什麼不去白鹭河呢。”懷遠道。
三人特地起了個大早。黎明的河畔刮起涼風,懷遠逆着風氣喘籲籲地跑了小半個時辰。“小遠能聽見嗎?”何易的聲音第五次傳來。“能聽見,小川,多遠了?”他和何易各自帶了簡易測距盤,主盤在林川手裡拿着,“十九裡三十丈六尺。”她打着哈欠道。“能聽見嗎?”“能。”太陽漸漸破雲而出,照亮了整個河面。懷遠迎着一陣涼風停下來,他滑下堤岸,癱坐在草地上。“多遠了?”“大約二十五裡。你們要繼續嗎?”林川還在打哈欠,“天早都亮透了。”“我怎麼感覺要回不去了。”何易的聲音喘着氣,周圍沙沙聲不斷,應該是在往回走。“小懷遠呢,怎麼沒動靜了?”懷遠躺在濕漉漉的草地上,聞着泥土的氣息,今天的雲彩很稀薄,飛鳥的渺小身影一覽無餘。“馬上,等等我。”懷遠爬起來往回走。“我還要等嗎?”林川的聲音不時冒個泡,“我先走啦?”“算了,正好少練一會兒功。”“小川姐,還有多遠?”“二十裡。”反正也和師父請過晨練的假了,懷遠索性放緩腳步,讓風慢慢平複他急促的心跳。一望無際的堤岸兩側綠意盎然,偶爾能遇到一兩個放牛人好奇地打量他。有漁民在河中撒網,小舟孤零零地飄在水面上,懷遠聽到不遠處有孩童的玩鬧聲。沒人的時候周圍又寂靜下來,懷遠看了看長堤上邊的路,他沒留心有多少人經過,也不想再費力氣爬上那條大道。被晨露打濕的衣擺沾上了各種草葉,顯得亂糟糟的。“小遠,你快到了嗎?”何易的聲音打破了寂靜。“應該還有一會兒,我走的比較慢。”那邊沒了聲音。懷遠歎口氣,陌生的路總是那麼長,他不願停留過久,又飛奔起來。
一個時辰過後,懷遠看到了站在河畔的林川,何易在她身後的草地上躺着。“小易什麼時候到的?”他抖抖衣服上的草葉。“很早之前,我記不清時間。”她一臉疲憊,手裡拿着不知從哪折來的柳條,“你要是累了就在這躺一會兒吧,或者叫醒他。”懷遠順勢坐下來,笑道:“你怎麼看起來比我們還累啊?”“等待本來就是件幸苦活。”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抛着傳音挂墜。
“影石啊,蠻少見的。”學堂内,掌門拿起何易的挂墜仔細端詳着。
“質地光滑,雜質也較少,這石頭還不錯。你的傳音器雖說少了幾個部件,不過也無傷大雅,是個精巧的器物。”
“那它們能感應多遠呢?”懷遠問。
“六七十裡不成問題。”三人聽完頓時臉色難看起來,這快趕上白鹭河一半長了。
“當然,要是靈力與器物磨合的好的話,還能更遠呢。”老掌門樂呵呵地将挂墜還給何易。
“早知道就直接問掌門了,六十多裡不得把腿給跑斷。”懷遠道。三人慢悠悠地踏上去食堂的路。
“我也沒想到掌門通曉這些。”何易笑道,“畢竟平常也很難見到他。”
“他不是有時去練武場和竹林嗎?”林川道。
“嗖地一下就沒影了,又在你走神的時候出現。”懷遠撇撇嘴。
“話說掌門多少歲了啊?”何易問。
“不知道啊。”
懷遠把挂墜和白鹭門的令牌一起挂在腰間,閑下來就要摸一摸這個新奇的小玩意。他看了看手中滿是磨損的劍柄,自顧自安慰道:“兄弟你知道的,我是個喜新厭舊的人,不過放心,我絕對不會冷待你的。”說着就要去兌現一個月前清理本命劍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