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殼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一大幫子人,兩個天天拿着破茶葉琢磨,其他三個如出一轍的死氣沉沉,話都是一句句擠出來的。
“小易,陪它聊天。”懷遠懶洋洋地倚在廊橋欄杆上,心想眼前這個家夥真的是活了幾百年的精靈嗎,簡直跟七八歲鬧騰上天的小孩沒啥區别。
“你怎麼不去?”何易低頭擺弄着手裡的靈器。
“要不把你的小龜殼借它玩玩?”
“你怎麼不……”擡頭看到被觸手肆意折騰的長劍,他也噎住了,随即同情地看了眼生無可戀的懷遠。
“小川,該你了。”懷遠一伸手,接住了觸手乖乖抛來的劍,螺殼打量着林川的劍,冷不丁地來了句:“她的比你的幹淨唉。”
“行啊,你沒機會碰我的本命劍了。”懷遠抱着劍沒好氣地别過臉。真是沒禮貌的家夥。
遠處的天空迅速劃過幾道黑影。懷遠看着那些禦劍飛行的修士陸陸續續地交彙又離開,像鳥一樣逍遙自在。
“天上風大,不保暖的。”何易攬着他的肩膀笑道。
“都築基了還管他保不保暖啊?”懷遠輕笑。
“你們見到林小友了嗎?”崔賀出現在他們身邊。
“好像和地精前輩在一塊。”何易指指水面。螺殼拿着林川的劍在水中央撲騰着。
“唉,那隻能擇日讨教了。”
好個甯願跟他們走路也不禦劍的癡劍兒。
許是見他們看天上的修士看的出神,崔賀拔出了自己的配劍。
“雖然你們現在還不能禦劍,但盡早适應飛行的感覺也是蠻有益處的。來,我帶你們飛一段吧。”
懷遠看着眼前輕晃的劍穗,心髒怦怦跳。
站上劍後,隻覺得腿發僵,低頭看了一眼渺小的廊橋和飛速變化的樹林,莫名有超脫感。他們在與飛鳥并行,耳邊是獵獵冷風。
“平心靜氣,讓靈場放松下來。”崔賀在前方提醒道。
飛劍繼續向上升,抛下了江心,在濕漉漉的雲中打轉。
“站穩喽。”崔賀變換口訣,劍身傾斜,飛速向下俯沖。
冷風肆意割着懷遠的臉,感覺風再大點就能把他卷進雲裡。前面的崔賀開懷大笑着,後面的何易緊緊按着他的肩膀,這種情況下,怎麼讓他平心靜氣啊。
“我頭好暈。”何易白着臉。
“崔道友,崔大哥,”懷遠一張嘴,潮濕的風瘋狂往他肺裡灌,“小易不太舒服,能不能慢點?”
“你說什麼?”崔賀大笑着,顯然什麼也沒聽進去,“還需要我再快些嗎?”
“不,不是!”懷遠驚呼,飛劍筆直地向下刺去,沖破了雲層。何易再也受不了,全身都砸在懷遠背上,锢在腰上的手差點沒把他勒斷氣。
細細的江面恍惚飄入眼簾。
西南方的曠野處,有隊浩浩蕩蕩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