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俠劍術高超,”白衣人朝崔賀點頭,又眯眼笑道,“還是位築基修士,禦劍飛行不在話下,必定能帶貴人們逢兇化吉。貴人們應該也是用此法上岸的吧。”懷遠頭一次覺得桃花眼是如此的讨厭。
林川拍拍螺殼肩膀,觸手稍稍放松了些。她拿着劍挑開白衣人的面罩,沒想到還是個明眸皓齒、俊秀非凡的翩翩公子樣。
“好漂亮啊。”林川歎道。
“喂,小川,他可是差點害死……”懷遠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林川拿着短刀在那人臉上來回比劃。
“小川姐,”何易猶豫着上前,林川收了刀,白衣道士癱倒在地,趕緊捂住眼睛。她割下了他的睫毛。
“多,多謝不殺之恩。”他哆哆嗦嗦道。
接下來交流就方便多了。
“小道鶴卿,乃是吳山修士。”他用袖子擋住臉,深吸一口氣道:“本來是和同門一塊前往古墟,誰料半路和那群魔修起了沖突,和同門走散後就一直被他們追趕,若不是幾位出手……”
“打住打住,我們是被你卷進來的好不好。”崔賀冷聲道。
“無論如何,鶴卿還是要多謝諸位相助,剛才的事也實在抱歉,”他緩緩起身,卻不放下袖子,“改日,必登門道謝。敢問諸位出自何處啊?”
“不過是舉手之勞,登門道謝就不必了,你且先尋同門去吧。”三師兄向他拱手。
螺殼看看周圍表情各異的人,還是略帶無奈地松開了鶴卿。
沒了橋,一行人隻能重繞遠路。
崔賀還在為輕易放過那家夥而憤懑,“吳山的道士竟行事如此自私。”
“他不是吳山的。”三師兄緩緩道,“我早些年領略過吳山修士的靈場,與此人大相徑庭。”
“什麼,他還騙我們?”崔賀更生氣了。
“不管出自什麼原因,都不必和此人有過多瓜葛,抓緊趕路要緊。”說罷三師兄卷着袖子咳嗽了幾聲,想是剛才運功多度留下的後遺症。
瘴氣林。
綠眼烏鴉走到哪叫到哪,雙頭蛇在冒泡的泥沼裡翻滾,懷遠背後發毛,總覺得有什麼怪物悄悄跟着他,偏偏還踩上些不知名的動物骨頭碎片,咔哧咔哧的聲音讓他腳底也不舒服了。
“這地方,竟然拖了這麼多年也沒修整。”三師兄無奈歎道,伸手示意他們停下。一道大澤亘在眼前,徹底沒路了。
綠藤破土而出,架起一道纖細的藤橋。
“别跳。”林川輕拍在藤上亂晃的螺殼。
斷刀崖。
懷遠踩着粗藤不停告誡自己千萬别往下看。
“還有多遠。”懷遠小聲問前面的何易。
“再堅持堅持吧。”何易隻能如此安慰他。
“攙着我點。”懷遠已經腿軟了。
沒辦法,上次懸崖蕩秋千已經成為揮之不去的陰影。
陶迂村。
三師兄挨家挨戶上門問診,花了五天遏制下來村裡的時疫傳染。
村民沒有茶葉可以感謝,更沒錢。
懷遠隻能背着一大包粗糧餅繼續上路。
坐三師兄的木舟過河,坐三師兄的滾草球下坡,坐三師兄的藤椅爬山……
四人一地精玩得很開心。
然後三師兄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