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穆華景皺着眉頭頗為不解,明曦解釋道:“既然要‘恩愛’,殿下就不該躲才是。”
穆華景往後仰的動作一頓,覺得她所說似乎有些道理。
明曦本着做戲做全套的想法,繼續同穆華景道:“更何況,殿下是想要做戲給那心懷不軌之人看,更要做出毒還未解的樣子,免得被瞧出端倪,功虧一篑。”
明曦說得不無道理。
既然那居心叵測之人能弄到這毒并将它用在穆華景身上,想必是知曉這毒究竟是做什麼用的,也知曉它功效為何,隻怕沒那麼好糊弄。
若他二人裝得沒那麼像,隻怕要被一眼識破。
穆華景略一點頭,問明曦道:“我中毒之時,是如何與你相處的?”
明曦動了動唇,話未出口,面頰卻先紅了。
他二人之前幾乎已經是夫妻了。
雖說事出有因,明曦如今能坦然面對穆華景,但要她将兩人的過往在他面前描述出來,多少還有些難以啟齒。
不過穆華景面色坦蕩,并無半分促狹之意,隻是就事論事想弄清楚之前的情形罷了。
而且,看他這幅神色,顯然想不到明曦作為一個姑娘家還會害羞。
明曦頓了一頓,也沒指望穆華景能明白這種女兒家細膩的心思,顧不上害羞不害羞了,深吸一口氣道:“旁的先不說,你餘毒未解之時,是将我當做心上人的。既然是心上人,自然是什麼都想給我最好的,而不是現在這般,雖不抗拒,卻也不親密。”
明曦越說,越覺得面頰發熱,卻還是硬着頭皮撿了幾件事細細描述了一遍。
穆華景面色如常,聽到二人間那些相處的細節時,并未露出多餘的表情。聽到二人間那些親昵的舉動時,也并未有任何輕慢之意。
就仿佛明曦隻是他的一個下屬,在同他彙報軍務上的事情。
見他如此平靜,明曦那點兒羞澀之意也漸漸淡了下去,待将這些事情說完時,明曦也覺得自己仿佛隻是在彙報公事一般,已經能夠淡然面對了。
明曦所說的話落在穆華景耳中,更像是憑空捏造的故事,他很難相信自己會為了一個女子而做出這些事情。
不過他與明曦從前的種種,皇帝也曾提起過一兩句,同明曦所言大緻相符。
因此,明曦說的這些話,他并不認為她有意誇大其詞。
至于明曦方才說的那些理由,為了不讓居心叵測之人瞧出端倪雲雲,他也贊同。
不過——
“你提的要求全都在理,但本王身邊并無姬妾,也不知衆人口中的‘寵姬’該如何對待。依照本王的想法,你想要什麼盡管提,隻要不是無理取鬧,本王都可以滿足你。”
說罷,穆華景似是覺得這些話的語氣太過生硬,又放緩了聲音道:“如果你覺得本王所作所為有什麼地方會被人瞧出破綻,盡管提出來。”
明曦點了點頭,卻一時也想不起有什麼細節之處需得注意,便隻大略道:“往後我若親近殿下,在外人面前,殿下莫要抗拒。”
說罷,想了一想,又補充道:“在外人面前,還需殿下主動同我親昵些。”
明曦鼓足勇氣說完這番話,隻覺得面頰都要燒起來了,反觀穆華景,神色淡淡,仿佛明曦隻是在同他說今天吃了什麼。
見穆華景如此淡然,明曦那點兒羞澀之意隻不過浮上來一瞬,便平靜地沉了下去,想了想又道:“殿下,先前許太醫也說過,那毒藥來得怪異,中毒之後人的性子也許會同以往大相徑庭。殿下中毒後,對旁人倒是無異,但對我處處溫柔體貼,萬般遷就,就連皇上與太後都對此感到詫異。這些舉動莫說皇上和太後覺得驚奇,若您能想起那段時日發生的事情,隻怕連您自己都不敢相信。”
穆華景聽她拐彎抹角說了一通,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真正想表達的話:“你是說,讓本王對你極盡寵愛之事?”
盡管十分不好意思,明曦還是點了點頭:“殿下說的事。”
見她面頰一片潮紅,神色卻一本正經,穆華景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卻到底沒笑出聲來,隻順着她的話略一點頭,表示知曉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鶴城。
穆華景的行程并未透露給旁人,鶴城守軍隻知曉他要回來,卻不知曉他具體哪一日到。
這也是讓那下毒之人毫無準備,若當真是穆華景身邊的人,見他臨時回來,隻怕會亂了陣腳,慌忙之中露出破綻。
不過穆華景還是派人提前給明誠遞了消息,畢竟明曦随他一道回來,需得明誠一家人替她遮掩身份,互相照應。
鶴城的輪廓在眼前越發清晰,一小隊人馬策馬前行,在夕陽的餘晖中快去前進。
城門前早已候了一隊人馬,看起來是商隊的模樣,遠遠看見穆華景一行人,便迎了上來。
明曦不認得這些人,心中警覺,不由得看向穆華景,穆華景卻給了她一個安撫性的眼神。
明曦心中了然,這大約是來接應他們的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