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站在講台上歎了口氣,“你們兩就這樣站到下課,給自己的腦袋好好清醒清醒。”
林知雨默默看向旁邊站着的人。她不知道周斯年是不是第一次被罰站,反正自己長這麼大,确實是第一次。
本來想下課再問,但看了看老師講的内容,發現是自己熟悉的知識點便沒忍住從桌子裡掏出一本便利貼。
還是上次那本黃色的。
她在上面寫了一行字,撕下來,快速的貼在了周斯年的桌子上。
周斯年低頭看,醒目的便利貼上寫着更顯眼的字。
“班長,你是屁股坐累了所以想站起來舒活一下筋骨嗎?”
不然她完全想不到為什麼像周斯年這樣的人會上課走神,自己走神是因為那件事,那他是因為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知雨感覺周斯年的嘴角好像抽搐了一下,緊接着就看到他拿起筆,在那張便利貼上寫,寫完後撕下來貼回她的桌上。
林知雨本來還好奇,寫的是什麼,居然隻用了一秒鐘。她低頭看向便利貼,上面沒有字,隻有一個符号。
“?”
下一秒,便有一個寫着字的貓咪形狀便利貼覆蓋到了那張隻有一個問号的黃色便利貼上。
“如果我說是,你要幫我舒活一下嗎?”
林知雨隻看了一秒,就用手邊的書本把這張可愛的貓咪頭蓋住。
這說的都是什麼話啊......
下課後,她剛準備拿着杯子跟宋曉薇一起去接水,身後卻傳來一聲略帶戲谑的聲音。
“不幫我舒活一下嗎?”
林知雨緩緩轉過身,扯出一絲笑容,“不了吧......你多站一會,說不定更有用。”
下一節是體育課,高中雖然不用考體育,但學校不允許除了惡劣天氣以外的情況,私自不上體育課,于是她們班的體育老師就讓學生自己自由活動。
林知雨拿着帶有馮老師簽名的假條請了假,她在那場音樂比賽開始前,需要練習。
但是琴在楊萍家,林通天家沒有,平常又沒有時間跑去家附近的琴房,就隻能乘着體育課去借用學校的琴房了。
體育課一周兩節,她就每周練習兩次。她輕輕推開琴房的門,這是她第二次來這裡。
學校有兩處琴房,離教學樓最近的這一個稍顯破舊,沒有窗戶,就連燈光也比較微弱,但這樣也有好處,隻少來用這間的人不多。
她從旁邊的櫃子裡翻出上次留在這裡的樂譜準備練習。
修長又纖細的手指在鋼琴上遊走,琴聲悅耳,宛轉悠揚,一首還未結束,卻被雜音打斷。
“你說的果然沒錯,她果然在這裡。”
林知雨被打斷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向門口看去,隻見兩個女生走了進來。
她以為是自己占了位置便問:“同學,你們也是來練琴的嗎?”
旁邊的那位女生,“切”了一下,轉身關上了門,又向她走來,用手指的點了點她的肩膀,“林知雨,你裝給誰看呢?”
聽着語氣,應該是認識的人。
“不好意思,你......”話還沒說完,就被剛剛說話的人用力推了一把,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往後踉跄了幾步,最後結結實實的撞在了鋼琴旁邊桌子的拐角上。
痛,鑽心的痛席卷而來,直達她的神經。
尖銳的桌角磕的她生疼,現在是春天,身上的衣服都很單薄,跟直接撞上去沒什麼區别。
還沒來得及扶着站起,第一個說話的女生又往前走了幾步,逼迫她後退。
“上次在辦公室,你很是威風嘛,怎麼?有班長幫你撐腰,感覺是不是特别好?”
待到身體後方的痛感稍微消散,她看着面前的人,定了定神。
是陶婧和張欣蕊。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那件事,周斯年已經好久沒有跟我說過話了?”張欣蕊大聲的說着,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陶婧見狀,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的欣蕊,那個冷臉怪有什麼好的,大不了換一個人。”
“可是我喜歡他一年了,整整一年。”說着又看向林知雨,“都是因為你,他才會變成這樣。”
林知雨看着她,她算是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張欣蕊喜歡周斯年,但因為自己,周斯年不再跟她說話了。
她死也想不到,自己會因為這種原因再一次在學校被堵。
趁着張欣蕊在那裡傷感,她想從旁邊的空子那裡鑽過去,卻被一旁的陶婧一把拽了回來,她扯着她的頭發惡狠狠的瞪着她,“還想跑?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因為你,我改試卷的事情根本不會被發現,也不可能受到處分,回家就不會被罵,現在你怕了?”
頭發被别人攥在手裡的感覺很不好受,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她用力推了一把面前的人,“是你先誣陷的我。”
見她還還手,兩人幹脆不跟她廢話了,直接一起把她按住,張欣蕊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筆,對着她的臉道:“不就長得好看了一點,不知道在清高什麼,看我把你這張臉毀了,你還能不能像之前那樣。”
林知雨感覺自己有些發抖,這種熟悉的感覺,壓抑着她,讓她喘不過氣。她嘗試去推開,但終究是徒勞,被兩個人按着,她動彈不得,最後絕望的閉上了眼。
想象中的觸感并沒有到來,卻感到一陣溫暖的光亮,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見兩人身邊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