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她感到莫名其妙的一陣心虛。她不敢再看他,不敢再對上他那雙眼睛,隻是低下頭,“什麼意思?”
“我說對了?”看她這樣,周斯年算是确定了他的猜想。
在上次林知雨寫狀元榜座右銘的時候,他就有所懷疑,每天晚上跟他一起聽歌的那個人,就是林知雨,不然哪有喜歡的歌和歌詞都一模一樣這麼巧的事情。前幾天,那個人跟自己說她有臉盲症的事情,他便去搜了資料,好好的了解了一番。
看不清别人的臉,認不出熟悉的人,無法辨别臉型,林知雨每一個都完美符合。再加上在上次宴會上,她父親出現的症狀以及她平日裡那些奇怪的言語與舉動,周斯年已經基本确認,面前的這個女孩,的确患有這樣的病症。
見他這樣問,林知雨便放棄了掙紮,“你怎麼知道的?”
周斯年笑了,眉眼彎彎,對着她說:“因為,我不叫王同學。”
“我确實患有臉盲症,而且,是重度。”
室内說的一切,都被外面的有心人聽到。
剛剛出去的時候,張欣蕊因為難過和驚吓,跑去了教學樓的廁所,而陶婧卻留了下來,她倒要看看裡面的兩人要說什麼。
沒想到,蹲在旁邊,還真聽出了不得了的消息。
林知雨有臉盲症,怪不得她總是覺得她奇怪,原來每次見到她們叫同學不是因為她裝,而是因為她有病。
知道了這個驚人的秘密後,陶婧就溜走了,她怕等會被他們撞到,那樣可就不好辦了。
室内,林知雨問他,“你不怕她們跟老師說嗎?”
周斯年笑了笑,“她們說了,自己也不能好過。”
說完便拉着林知雨的手,“我們走吧。”
林知雨感覺到手被牽起,有點被吓到,她把手往後縮了縮。
見後面的人不動,周斯年回頭看,當他看到林知雨滿臉通紅的臉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松開了手。
剛想解釋什麼,卻聽林知雨說:“如果剛剛我不喊停,你會畫下去嗎?”
周斯年沒想過她會這麼問,但既然問了,他就認真回答道:“不會,吓吓她而已。”
因為我知道你會讓我停下。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而是在心裡默想着。
這件事情折騰完後,下課鈴就打響了。林知雨也沒法再練鋼琴了,于是就跟着周斯年一起回了教室。
直到坐到座位上,林知雨才想起來跟他說,請不要把自己有臉盲症的事情告訴别人,周斯年隻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陶婧和張欣蕊果然如周斯年所說,沒有将那天的事情告訴老師,因為她們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本還擔心,這個星期她們兩會不會再找自己,但卻意外的安分,林知雨還挺慶幸的,這樣自己就能抽出時間去練要參加比賽的曲子了。隻是她絲毫不知道,在那次事情之後,周斯年還單獨去找過她們兩個。
周斯年對着她們兩個說:“你們在校外做過的事情不少,我剛好記憶挺好,都幫你們記着。雖然很不喜歡威脅人,但還是要提醒你們一句,在校内欺負同學,可不是什麼好行為。”雖然語氣聽上去跟普通的勸說沒有什麼區别,但看向兩人的眼神卻十分冷冽。
然後又轉頭看向張欣蕊,“還有,我最讨厭玫瑰。”
張欣蕊知道,他指得是自己在他櫃子裡偷偷給他塞的玫瑰花束。
當然,這些林知雨全然不知情,她每周還是按時去練習,盡力把曲子練得更加熟悉,避免到時候出現什麼小錯誤。
那天,課上剛進行完一場小測驗,課下班級裡就在傳一年一度音樂比賽的事情。
得知消息後,謝飛和宋曉薇同時來到兩人身邊,謝飛對着周斯年激動道:“沒想到高三還有這個活動,今年的比賽去不去?”
周斯年顯然不感興趣,看着自己桌子上的試卷,頭都沒擡一個,“不去。”
“啊,幹嘛不去,好不容易有時間可以休息休息,去湊湊熱鬧也好啊。”謝飛勸說着,試圖說服周斯年跟他一起去。
于此同時,另一邊。
宋曉薇興奮的握着林知雨的手,指着宣傳單說:“知雨,你去不去啊。”
“我......”林知雨略帶歉意的看向她,“抱歉啊,曉薇,我可能沒法陪你去看了。”
那一邊,周斯年讓一直在嚷嚷的謝飛滾回自己的座位,反正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
“因為今年我參賽了,可能做不了觀衆。”
話音剛落,周斯年叫着剛放棄勸說而準備擡腿走的謝飛,“回來。”
“怎麼了?”謝飛疑惑的看向他。
“我去。”
“不去就不去,怎麼還罵人呢?”謝飛看向他,努了努嘴。
周斯年做了一個深呼吸,再次對着他說:“我說,這次的活動,我也去。”
謝飛沒想到他會突然答應,于是高興的屁颠屁颠的跑了回去。
這邊宋曉薇聽到後,也很驚訝,滿眼放着光看向林知雨,“天呐,你竟然還會樂器!”
“嗯,會一點鋼琴。”
“全能美女啊,知雨,你放心,我一定會在下面為你瘋狂打Call的。”宋曉薇笑着對她說。
林知雨看到她笑,嘴角也不自覺的揚起弧度,“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