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臨略帶驚訝的詢問讓繁星隐約有些不安。
“這個愁山……怎麼了嗎？”淩槿菡小心地問。
該不會真的和大家猜的一樣，除了所謂古代遺迹外，還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吧？
季青臨擡起頭，神色頗為複雜地看了大夥一眼，這讓繁星的心不由又猛跳了一下。
【楚晴空:壞了，不會又這麼倒黴吧？
賀之遙:No！！！】
賀之遙在腦中發出了驚聲尖叫。
可惜季青臨聽不到，他靠着椅背，緩緩搖晃着可滑動的椅子，食指輕敲着下桌面，約莫敲了幾下後，他才長歎一口氣，喃喃道:“這或許就是命運吧……”
繁星:……
“不要說一些聽起來很吓人的話啊！”
季青臨聞言，立刻舉起雙手以示清白:“沒有沒有，我可沒吓你們，隻是我也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麼巧，你們居然要去愁山，對了你們知道愁山嗎？”
關于這個，經曆了師父的補課和網上搜尋後，繁星倒是了解了不少——好像也稱不上太多……
他們像擠牙膏一樣，将有用的信息一點點擠了出來，季青臨一邊聽一邊緩慢點頭，而後撐着一側臉頰，露出了有些意味深長的表情。
“那裡有涅槃留的實驗場。”
季青臨輕飄飄地道出了讓人心碎的回答。
“本來我是想之後自己去的，不過既然你們要去，那就順帶去看看好了，你們四個可比我要厲害多了。”他笑眯眯地比了兩個大拇指，以示對繁星實力的認可。
繁星:……
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鬧，真正的失望，不是淚流滿面。
【賀之遙:有句話說的好，世界以痛吻我……
言昭:我直接痛死。
楚晴空:說得好。
淩槿菡:說的妙。
賀之遙:說的我心髒呱呱叫。
楚晴空:？你心髒呱呱叫是不是有點吓人？
賀之遙:别管這些細節。】
“唉……唉！别發呆了，你們是怎麼想的？”季青臨見半天沒人給個反應，于是便打了個響指，提醒繁星快回神。
淩槿菡聞言，無奈地聳聳肩:“還能怎麼辦呢？既然都打算去了，肯定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好好找一找啊。”
盡管——他們是說盡管。
盡管大家實在都有點想罵街，為這該死的運氣，和仿佛被推着走一樣的發展軌迹，但這偏偏還就是他們需要的信息，也就隻能在心底無聲又麻爪地歎出幾口氣。
“沒關系的季大哥，”眼見季青臨似乎想和他們說些什麼，大概是安慰吧？賀之遙搶先一步，滄桑地笑了幾聲，“你要相信，所有困難都能克服我們。”
大不了就上吊。
季青臨:……
許久不見，諸位的精神狀态還是如此美麗。
“我理解你們的心情，換做是我，也不想在輕松旅行的時候，還要遇到這種事，隻不過……”季青臨的眉頭忽然緊緊皺起，語氣不禁加重了幾分。
“實驗報告你們都看見了，雖然還沒翻完，但不少消息你們肯定都記得，這種反人類的實驗給所有生命帶來的傷害都不容小觑。”
“當場死亡的，結束後隔段時間死亡的，身體出現異樣反應的……這些幾率都很頻繁，所以我稍微有點擔心……”
唉？
繁星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諾娅便猛地站直了身子，眼睛因那可能的發展而睜的極大，突如其來的動靜吓得繁星差點一起往後翻倒，直接擠作一團。
“你的意思是……他們也可能在未來的某天突然暴斃？”諾娅的聲音有些顫抖，這還是繁星頭一次見到諾娅這副表情。
第一次見面時，哪怕渾身是傷，奄奄一息動彈不得時，它都未曾表現地像現在這樣，看起來那麼無助，順滑的白色皮毛似乎都灰了一個度。
繁星想安撫一下諾娅，但想到這樣的可能性，他們自己的臉色也實在有些難看。
眼見大家都産生了不小的誤會，季青臨趕忙拼命搖着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不至于突然有天就暴斃了！我之前定期給繁星做檢查時就發現了，他們的健康沒有任何問題，身體也和正常人也沒什麼區别，頂多是在某些方面比較突出罷了。”
繁星:……
容他們想想，力氣大，跳躍強，嗅覺敏銳……這些也就算了，雖然有時看着有點超模，但勉強還在正常人範圍内，然而抗、毒、性——
這個實在有點離譜了，楚晴空自己都心虛地不敢說這是單純練出來的，一定會被當成怪人的。
幾人心虛地看天望地，眼神亂飄，好在季青臨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并未發現繁星原地打飄的神色。
“我就不說專業術語了，簡單來講，實驗将a的一部分移植到b身上，b類人員普遍會因為身體無法适應，而産生較大的排斥反應，死亡隻是其中一種可能，說白了還是要看個人的身體素質和運氣。”
“而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季青臨擰緊了眉頭，“站在那群人的視角來看，你們無疑是他們心中最成功的一類實驗體，雖然會有排斥反應，卻并不危及生命，同時保留着絕對正常人的狀态，我不清楚他們做這麼多反人類的實驗究竟是為了什麼，但……”
“看起來就像在特意創造什麼東西。”淩槿菡冷靜地接道，“并且在有意将成功幸存下來的實驗體，往類似可控的工具方向培養。”
言昭掰着手指數着數:“身體素質練習，試藥，氣味分析練習，包括在精神方面的洗腦……他們不像是單純滿足自身惡劣的實驗欲望，而是有個非常明确的目标。”
可惜的是，當年他們一直在絞盡腦汁怎麼活下來，又該怎麼逃出去，沒能找到機會了解更多的秘密。
楚晴空聽了半天，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是擔心我們這次去，很可能會遇到返回舊址的實驗人員，從而發現我們還活着的事實？”
他們可不信當年那個基地被摧殘成那樣，其他人員會不清楚，至少整個組織的領導人不可能不清楚。
“這确實是個問題，不過季大哥你就安心吧！”賀之遙打了個響指，“這種情況我們都知道該怎麼應對，倒不如說之前都遇到過幾次了……這麼一看我們運氣還真是黴啊。”
雖然最後的結局，不外乎都是把他們打包送進去吃牢飯了，但總遇到這種事也不免讓人沉默。
季青臨杵着腦袋沉默了半天，眉頭仍舊緊緊皺着，似是在思考些什麼，最後他用力揉搓了幾下本就睡得淩亂的頭發，語氣染上了幾分嚴肅。
“大道理什麼的我就不說了，你們肯定都清楚，如果真的遇到那些人，千萬不要逞強，更不要暴露你們曾經的秘密。”
說到這裡，他用右手輕拍了下左手掌:“不同尋常的力量讓人沉醉，再在這之中加入‘成功’輔佐，便更為讓人瘋狂，這是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展現。”
雖然季青臨覺得，這些話不說也沒什麼關系，這幾個孩子打小就很聰明，也比同齡孩子要更加成熟，他們确切地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但作為看着他們長大的一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忍不住啰嗦的心情。
恰好今天繁星有空，而他本人也無事，季青臨索性便重新挂上歇業的牌子，和大家一起在屋内互相分享這段時間的經曆。
季青臨聽的是啧啧稱奇，時不時感歎幾聲，繁星卻聽他的故事聽的幾次都險些心驚肉跳。
“沒收好的腐蝕性液體，年久失修而差點踩空摔下去，還有晚上可能會出現的野獸……不是？說好的沒那麼危險呢！”
“季大哥，你之後可别再一個人出去了，雖然知道你有經驗，但還是叫上我們要更加穩妥。”
“就是啊！真是信了你的邪了，還說沒多危險，這還不算危險嗎？那我們幾個平常那些經曆難道算是……”
“算曆劫。”
“别說了，我心痛。”
季青臨樂呵呵地聽着幾人一言一句的唠叨，也沒有什麼不耐煩的情緒，不過繁星下午還是打了聲招呼，先行離開了。
季青臨畢竟沒休息好，他們也就不多打擾了，恰好最近難得有空，他們打算去見幾個老朋友，不過在此之前，還有東西要準備。
*
四個孩子今天放學時，在學校大門附近碰到了幾個老熟人，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停在原地仔細盯了幾秒，這才确定真的是繁星。
“嗨！好久不見，有沒有好好上課啊？”
繁星笑眯眯地和幾個孩子打着招呼，同時把早就分好的袋子挨個交給了他們。
“你們怎麼來了？”多多高興地問，順手接過袋子後，被沉甸甸的重量吸引了注意，低頭一看，發現裡面裝的基本都是吃的，隐約還能看見其中夾雜了一些小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