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此阻攔本殿的路?”
劍光一閃,白色身影幾乎與他手中那柄劍融為一體,直直朝太子面門刺來。
刹那間劍尖抵達太子眼前,一柄鋼劍憑空而出,豎直攔住襲來劍尖的去處,兩刃相交,白衣人倏地飄遠。
黑衣侍衛緊跟上前,不過刹那,兩劍已交錯數次,一時難分高下。太子目光緊緊盯着白衣人的身影,幾次想要呼出他的名姓,卻又吞了回去。
隻見黑衣人右手擊向那人後心,左手持劍直指他右肩,眼看兩處都要集中,卻被白衣人抓住破綻劍柄集中胸口,手上招數立刻形神渙散,黑衣人隻能将劍插入地下,維持身形,口吐鮮血。
見此架勢太子連忙開口:“文懷風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難道你想刺殺當朝太子不成?”他雙眼瞪大,死死盯着那個白色身影,雙手緊緊攥着缰繩,準備随時逃離此處。
“太子殿下莫要将這麼大一頂帽子扣在本王頭上才好。”文懷風收起劍,站在馬前看向太子,神情自然與太子形成鮮明對比,“不過是白日當衆不好将解藥給皇兄,現在來給您送藥罷了。”說完文懷風攤開手掌,掌心果真放着一個小小瓷瓶。
太子卻被他這一招弄糊塗了,将信将疑拿起他手中瓷瓶,又抓緊缰繩才開口:“當真如此?皇弟為何要将我單獨引到此處?”
“不知殿下在說什麼,現在解藥也給了,我就先行告退了。”說完文懷風後退幾步,呼吸間便消失在太子眼前。
太子靜坐馬上打量手中瓷瓶,忽然擡頭将手中瓷瓶從馬上抛下,看着面前漆黑樹林開口:“查查這瓶中是何物。”
且說此時東宮也像是沸騰的水,熱鬧得幾乎将皇城點燃。許多相貌極具異域風情,身着塞外服飾的壯漢手上提着木桶往一處跑去。
“快啊快啊,走水了!”
“東宮走水了!”
原此處是東宮深處,平日裡幾乎不會有人涉足,今日不知為何深夜燃起熊熊烈火,将睡夢中人都驚醒。
“哎喲,這太子殿下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去做什麼啊!”相爺連連用手帕擦去面上的冷汗,矮胖的身子坐在馬上,更顯扁圓,“快找,快在這林中好好找找,若是殿下出了任何閃失,為你們是問。”
侍衛們也不敢放松警惕,每一個矮小樹叢都要搜索一遍,生怕遺漏了任何角落。
今日本就是太子一時興起,拉着相爺在城外小路上攔截甯王一行人,本以為此事過後就可回城。
誰知太子又心血來潮,非要在城外駐紮一晚,體驗野外過夜的驚險感。
不久前更是一人騎着馬離開營地,還侍衛連忙将相爺喚起來,挨了一頓罵,現在更是有掉腦袋的風險。
這樹林如此廣闊,誰知他跑到哪去了,或許他早已回城,現在都在東宮睡下了。
“等等,我聽到了些響動,是不是殿下回來了?”相爺忽然側耳,努力分辨傳來淅索聲音的方位,“在那邊,快去看看!”他伸手指向前方,自己也踢了幾下馬腹,跑到衆侍衛前方。
正在他面露喜色,想要下馬迎接太子時,面前樹叢被大力撥開,彈出來一個碩大無比的熊頭,“救我!快來保護我!”
相爺慌忙驚呼,緊緊抓住缰繩,用力揮鞭抽打馬,一溜煙的消失在侍衛面前。
衆侍衛見狀也不敢停留在原地,全都手腳并用,顧不得其他的各向一處跑散在林中。
“這些人都去哪了?”
營地像是被洗劫了一番,篝火早已燃盡,東西也淩亂散落,甚至一個人都沒有。
驅馬在營地轉了一周并無任何收獲,想來此處已不是安全處所,太子不再停留,打馬揚長而去。
深夜,城門幾乎隐秘于黑夜中,缭繞的霧氣還是勾勒出它的存在,一陣馬蹄聲預示着太子的到來。
他擡頭看向高聳的城門,摸了摸周身才發現煙霧彈不知何時遺失,看來隻能等到早晨城門打開時才能進入。
馬上人翻身下馬,站在門前,回想過去幾十年,這大概是他最落魄的一晚,都怪文懷風,隻要他明日回到東宮,就可以将這一切還給那人。
城門忽然發出的聲響,将太子喚回現實,他理了理袖子,背手站在遠處,等待開門之人的跪拜。
隻是現在離開門還有幾個時辰,突然開啟城門想來是有什麼緊急事務,正好讓他提早回城。
很快城門被拉開了一條縫,身着铠甲的人先走了出來,這人不正是那最不懂變通的榆木腦袋将領陸河麼?長得也是呆頭呆腦,讓人不想多看一眼,若不是今日正面碰上,他絕不會浪費時間打量這人,日後登上皇位找個由頭将此人除了才好。
今晚要捉拿那人運氣真是不好,竟遇上這麼個絲毫不懂得變通的人。不過這可與他無關,他隻需快快進了城,回到東宮就好,随便找幾個人撒撒氣,很快就會将今夜的經曆忘記。
“參見殿下!”一隊人看到他站在門口面上同時露出了驚訝神色,冷了一會兒才又同時向他行李。
“嗯,起來吧。”他背手看着齊齊跪在面前的人,神情并無任何改變。
隻是這些人正好跪在大門打開的縫隙,将去路都擋完了,不愧是陸河帶的人,真是沒有半點眼力見。
“殿下。”陸河伸手攔住他的去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還有何事。”太子不耐煩看向眼前人,若是其他人早就老實閃開,這人真是讓人窩火。
“陛下特命末将,請太子走一趟。”說話間陸河還拿出皇帝剛頒發的令牌,舉在太子眼前。
他本以為這是個苦差,畢竟城外樹海茫茫,找個人猶如大海撈針,誰知現在這令牌都還沒焐熱,太子就自己出現在城門處,他剛甚至忍不住松了口氣,隻是面上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父皇深夜突然找我是有何要事?”太子終于露出疑惑的神情,“既然如此,就走吧。”他剛想踏出步伐,又被陸河攔在原地,眉頭微微皺起看着面前這人。
“多有冒犯。”陸河将手中手中令牌收起,擡手示意身後侍衛,“給殿下拷上。”
“你!你們敢冒犯當朝太子?”太子即刻怒目圓睜,眉毛豎起瞪向陸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