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劇的最後，一束燈光打在淩淩一張悲戚又釋然的臉上，他沒有做太大的表情，但栗戰還是能從他的眼角滾落的大顆淚珠感受到祝英台的絕望。

身邊響起了一陣陣的啜泣聲，栗戰側身看向白斂，發現他的眼角也濕潤了。

更讓栗戰沒想到的是，方祁竟然也有節目。和軍訓時那鬧着玩一樣的即興表演不同，舞台上化着淡妝的方祁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精心布置和舞台飄着薄霧，方祁在演唱一首歡快的情歌，台下的小姑娘不時為他喝彩，栗戰不得不承認的是，方祁這小子居然比淩淩的人氣還要高。

呿，裝模作樣。

栗戰不知道為什麼腦子一抽，在方祁笑着向台下鞠躬退場時，拍了張照片。他打開和方祁的好友想發給他，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挺無聊，把手機揣回兜了。

晚會直到九點半才結束，白斂非要栗戰等着淩淩一起回宿舍，兩個人像傻子一樣在齁冷的外邊等了二十多分鐘。

栗戰凍得一邊原地熱身一邊罵人，半天沒聽見白斂的動靜回頭，發現這大哥竟然在盯着向這邊小步跑過來的淩淩。

栗戰：“……大哥不是吧，你盯着人家幹什麼？他臉上有花麼？”

白斂卻沒理他，隻在淩淩走近時一把抱住了他。

淩淩被吓得不輕，眼神求助一臉呆滞的栗戰，卻得到栗戰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後面跟過來的方祁顯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臉上的妝還沒卸，随意往那一站竟然像個小明星似的，不時有追上來的女生偷偷回頭看他。

栗戰莫名又想起自己手機裡最新的一張照片，也沒說話。

這種詭異的氣氛持續了得有一分鐘，白斂終于放開了淩淩，眼睛還是紅的，後知後覺感到尴尬，摸着腦袋解釋道：“沒想到你們社團這麼厲害，剛才的表演很打動人，真的。下次再有演出我一定給你們批場地。”

緊張的考試周和一場小雪如約而至，一大早栗戰盯着一腦門起床氣被栗苒苒的手機轟炸叫醒，不情不願跟着她來到了圖書館。

圖書館已經有不少人了，栗苒苒沒搶到好位置，氣得自己一個人不知道跑幾樓背書去了。

栗戰找了個電腦桌趴着睡到八點半，才拿着自己的專業書去找她，人還沒找到，倒是在樓梯口看到了正在背書的方祁。

栗戰賊兮兮地繞到方祁身後準備偷襲，卻見方祁背後像是長了眼睛，側身躲開了。

方祁瞄了他一眼：“你真無聊。”

栗戰也不覺得難看，笑着坐到了他身邊，拿着書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發現方祁一點都沒受自己影響，仍然在專心背書，不由得打心眼裡敬佩他。

“說真的老方，我要是你，早煩死我了。”

方祁終于被他攪騰地背不下去了，想損他幾句，張口先破功了，無奈笑道：“你真真真是夠無聊的！不好好複習，今年還想留級？”

栗戰索性把專業書扔一邊，雙手在腦後交握伸了下懶腰，揚眉道：“複習不複習的，還不是那樣。一夜複習兩茫茫，看一句，忘三行。”

方祁簡直服了這人，把懶說的這麼理所應當，開玩笑道：“不複習正好，明年不用和你一個宿舍了。”

栗戰笑嘻嘻地深長脖子湊過去看他的書，肩膀拱了拱方祁：“學霸，你真的沒有什麼快速記憶的辦法麼？”

方祁看着腦袋都快枕到自己肩膀上的栗戰，将書往他臉上一蓋把他推了回去，一本正經道：“還真有。”

栗戰愣住：“什麼？”

“今晚睡覺把知識點放枕頭底下。”

栗戰：“……難道不應該放腦門上？”

方祁對他豎了個大拇指，一臉關愛智障兒童的表情從身邊拿了本筆記本放到了栗戰腿上，遠離這人去别處背書了。

栗戰翻開書一看，不由得樂出了聲。

好麼，這是高數的類型題集，還是手寫的。

栗戰點了兩下書皮上方祁的名字，揚眉道：“齊活！”

在方祁的努力下，栗戰二戰高數終于壓線及格了，這就導緻方祁美好的心願沒能完成——栗戰已經有一半的可能還要和方祁低頭不見擡頭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