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服也跟着走上碼頭,指着紅色大廳:“諸位,先去那邊注冊蓋章,仙狗們霸道得很,進去都要被盤剝掉一層皮,你們幾位是高氏書齋的,他們再不情願也要賣個面子給朱先生,我就不陪諸位進去了,幫不上忙不說,還要拖累各位。”說完再次抱拳,快速回到海底列車。
幾個孩子相互看了幾眼,正一臉的莫名其妙,突然頭頂上響起打鬥聲,黃湘擡頭,看到兩群人正在互相發射劍波,不時有人捂着胸膛吐着血落地,滿眼仇恨地看着她們。
“走,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先去大廳辦事。”黃湘擡腿就跑。
“不用這麼害怕吧?你這速度像逃難。”百裡高香腿長,幾步跟上來,嘲笑道。
“信我的吧,若晚一秒,早被那些人碰瓷了,相信我斷人的眼光,好人還不敢打包票,壞人嘛,我比術家面相師斷人還準。”黃湘直接沖進大廳,拍拍手,回頭,看着已經停止打鬥的兩夥人,早就停了,正恨恨地盯着她們。
“來仙界做什麼?”紅色櫃台像道光牆,後面坐着位冷面仙姑,她瞪着一雙厭世眼,冷冷地敲着櫃面,不耐煩地問。
黃湘從懷裡摸出兩張路引,拍到櫃面上:“勞駕,我們是高氏書齋弟子,去煙波國公幹,麻煩您辦理一下入境手續。”
冷面仙姑翹着手指,捏着兩張路引,瞅了半天,擡眼:“誰是骨重十一斤的孩子?”
黃湘指指自己的鼻子:“我。”
冷面仙姑像尊泥塑樣,靜态地瞅了她半天,嗤笑一聲:“呵!”
黃湘叉腰,眯起眼睛:“姑娘很沒有禮貌呢。”
冷面仙姑搖着手裡的兩張路引,又把另一隻手裡的印章伸到黃湘臉前:“那又如何?”看黃湘還沒反應,又轉頭朝百裡高香呵道:“這幾個小點不說了,你這麼大的姑娘了,也不懂一點人情世故?”
百裡高香連忙從包袱裡摸出幾個銅錢,笑着遞過去:“仙子姑娘,我們都是半大孩子,臨行也沒帶什麼重金貴物的,這幾個小錢先拿去,以現在的兌價,也能膨脹個幾百倍,如果我們辦事順利,下次再來,我們給您帶份大禮,您看好不好,交個朋友嘛。”
冷面仙姑冷哼,掂了掂手裡的六個銅錢:“打發要飯的呢?知道我這裡是仙界通關總章吧?如果我不蓋的話,你們要去那邊一國一國地求蓋,花的費用比我這裡要多上百倍,你也别裝天真無邪,我直說了,錢什麼的,我不要,隻要那個愣小子懷裡抱着的銀劍給我,就行了。”
萬福祥冷着臉,抱着劍一動不動:“你還不如要我的命。”
冷臉仙姑把兩張路引啪地拍到桌上:“我還就要了,你不舍得,那就别辦事了,都是有頭有臉的孩子,怎麼辦起事兒來這麼上不得台面,不靈氣不說,提醒了還這麼笨。”
萬福詳解下腰裡系的一個錢袋,扔到櫃面上:“裡面有一個秦半兩,二百小錢,你也知道,這些在仙界這裡可是有行無市的稀罕之物。”
冷臉仙姑搖頭:“不,我就要銀劍,不然不辦。”
黃湘走上前,拿了錢袋,扔給萬福祥,抱着胳膊,前身探到仙姑臉上:“一分錢沒有,快辦。”
冷臉仙姑哼道:“就不辦。”
黃湘朝身後玄青冬使個眼色,黑眼圈小女孩偷偷躲到萬福祥身後,迅速畫了幾笑,揮到冷面仙姑頭頂,在這個四面封閉的大廳,突然平地起飓風,黃色的風扯着仙姑頭發,迅速把她拔高到離地幾百米高空。
黃湘拿起章,在兩張路引上蓋好了,放進懷裡,朝仙姑擺擺手:“堅持喲,今天這風真怪,好大的力氣,把一位修清心坐地咒的仙人都能擡起來,厲害。”
冷面仙姑在空中施展仙法,片刻,便落在正快速撤退的幾個小孩面前,她攏着亂草似的頭發,怒道:“攻擊仙界公職人員,知道後果嗎?”
黃湘叉腰:“誰攻擊你了?仙姑你本事不濟,被怪風吹走耽誤公事,我們好心幫忙蓋章,何錯之有?”
冷面仙姑全身開始綠霧缭繞,散發着青松冰雪的氣味,她輕輕揮手,綠霧便結成冰錐,快速向孩子們沖過來:“交出銀劍,我會放過你們,不然,就死在這裡吧,你們幾條小命,對我們仙界無足輕重,對神界卻重如泰山,以我一個公政仙吏小命,換五條高氏書齋弟子之死,太值了好不好。”
萬福祥鬼魅似的出現在四位女孩身前,他高舉銀劍,重重砍下去,長幾十米的冰錐便碎成塊,幾乎是眨眼間,那把銀劍便到了仙姑脖子上,小男孩一臉冷酷:“能死在我師父的銀劍之下,是你的榮幸。”
高芳繃着小方臉,随意扔出一個“僵”字:“小萬,她不值得,别污了這把劍,咱們走,去辦正事。”
冷臉仙姑全身僵硬,隻有一個心髒像熔漿般在跳躍,她恨恨地盯着揚長而去的幾個孩子,又悲哀地看着抱着胳膊圍過來看熱鬧的同行,又羞又怒,隻能等自家仙門來替班時解困。
怕公政廳其他人追上來,幾個孩子急步向前跑,直到氣喘籲籲癱倒在路旁,才喪喪道:“這仙界怎麼連輛交通工具都沒有,我們又不會空中飛行,不會就這麼用兩隻腳走到煙波國吧?”
“當然不用。”身後響起一道溫柔磁性的聲音,幾人回頭,直接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