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晴天霹靂。
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她快樂的假期生活結束了。
意味着裴叙大概要和她天天見面,但凡裴叙對她有一點不滿意她都有可能被掃地出門。
蘊甯這邊還惶惶着,中年男人又交代了幾句,打算離開了。
周澤點了下頭:“陸中将您慢走。”
中年男人颔首,還是有些不放心,又扭頭對裴叙說:“這次身體沒養好就别回來,這是命令。”
視線和這邊的蘊甯對上,陸中将了然的點點頭,勸道:“看看,你太太都這麼擔心你了。”
蘊甯:“……”
擔心,但擔心的不是這事。
她幹巴巴對這位将軍扯了個笑,對上了裴叙平靜的視線,蘊甯表情一僵,又幹笑一聲。
救命。
她該幹什麼。
是不是要演自己擔心哭了,或者拉着裴叙胳膊檢查看他哪裡受了傷?
然而看着裴叙,她就什麼也不敢做了。
裴叙移開視線,安靜了會兒,半晌冷淡的應了一聲,當然,是對那位陸中将。
陸中将滿意了,又對周澤交代幾句,拍拍他肩膀揚長而去。
門口幾個西裝革履的人似乎并沒有要走的意思,裴叙視線掃過,沒說什麼,進了門。
周澤忙跟着進去,想伸手扶,又有些不敢。
作戰中心都知道裴叙是個什麼脾氣,執行任務受傷是常有的事,但他這次傷的确實有些重,在治療艙躺了一天一夜才醒,領導親自把人送家裡就是要讓他好好歇歇,
隻是上校又冷又倔,如果不是陸中将壓着還真不好說。
這邊周澤猶猶豫豫的,蘊甯在裴叙身後和周澤并排走着,跟他對上視線,有些不明所以的挑挑眉。
周澤突然福至心靈,給蘊甯使了個眼色,又誇張的做了個挽胳膊的動作。
蘊甯:“?”
蘊甯看懂了,蘊甯不敢做。
而且看裴叙背影,步子又快又大,走得也好好的,哪用她扶?
周澤給她做口型:“傷得很重。”
蘊甯:“……”
傷得很重,看不出來啊。
但轉念一想自己之前的讨好老闆計劃。
蘊甯幹咳一聲,一鼓作氣,小跑着和裴叙并排,伸手,扶上了他胳膊。
裴叙對一切腳步聲都很敏感,當然早就意識到小跑着來自己身旁的蘊甯。
但他顯然沒預想到蘊甯這個動作。
胳膊上的觸感陌生,女孩擡臉看着他,細眉微蹙,似乎很關切的樣子:“老公你受傷了?嚴重嗎?怎麼受的傷?”
裴叙:“……”
一旁的周澤嘴張得能生吞燈泡了。
程小姐居然叫上校老公。
雖然是該叫老公,但是怎麼真的叫老公?
周澤驚魂未定,再看裴上校,卻找不到一點意外的神色。
他面無表情,手往後退了退,沒顧及周澤這個外人在場,避開了蘊甯的攙扶。
他徑直上了樓,從頭到尾未置一詞。
蘊甯摸摸鼻子,暗歎自己自讨沒趣,但周澤還在,她柔柔一笑,眉眼間還是很擔憂的樣子:“你們上校怎麼了,傷得到底重不重,别讓我挂心。”
周澤看了她一會兒:“您不看新聞的嗎?”
蘊甯表情凝固了幾秒。
裴叙這個身份,确實是新聞的常客。
雖然他本人從不會接受采訪也不怎麼出面講話,但在這個時期,他顯然是經常出沒在各個重要場合的大角色。
如果真的擔心,最起碼能看新聞了解動向吧。
但蘊甯——
蘊甯在家裡半個月,一口氣看了五季喜劇。
蘊甯感覺自己笑不下去了,又心虛的摸摸鼻子。
周澤看着樓上,裴叙大概早已在主卧躺下休息。
雖然是上下級的關系,但他對裴叙也是敬佩的。
剛剛對蘊甯說的話是實話,但新聞也不會報道裴叙受了怎樣的傷。
這是機密問題,況且裴叙現如今在聯邦聲望很高,隻怕報道後也會引起恐慌。
對上蘊甯,周澤自然是不能說這些,點點頭,語氣有些懇切地說:“裴上校不喜歡家裡有外人,這段時間大概要麻煩程小姐您照顧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