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感到沮喪嗎?怎麼還有動力繼續訓練?
另一邊,躲避球訓練剛開始,趙荔青和連骁就被迫分開。
連骁氣喘籲籲,體力幾乎達到了極限。
是,她是場上的吊車尾。可她參加訓練不就是為了不要繼續當吊車尾嗎!其他人都比她早接受訓練,那她就用更多的時間和汗水補回來。
雖然聽上去有點理想主義,但她是相信天道酬勤這回事的。
這些全息圓球數量多,速度快,飛行軌道毫無規律,全部人分散開跑還是躲得手忙腳亂。各學員間跑着跑着也很容易互相撞上。
“沒長眼睛啊你!”
兩名慌不擇路的男生撞到一起,雙雙被躲避球命中。其中一個氣得動手推搡了對方,任憑誰莫名其妙被倒扣積分,心情都不會好。
教官立刻吹哨制止:“被打中要害就下場,麻利點。”
連骁邊跑動邊擡頭看去,兩名已經出局的學員積分都扣了1分。
被命中的部位不一樣,被扣掉的分數也不相同。比如溫谷雪被打中的是肩膀,“傷”不緻死,還能留在場上;這兩個男生一個是胸口一個是脖子,現實中确實可以直接判定下線。
連骁若有所思。
兩次擊中非要害區和直接擊中要害區扣除的分數是一樣的,可留在場上就意味着有多次被命中的風險。對比之下,似乎直接出局扣一分,對體力不支的人來說反而是性價比高的選擇。
鑽空子的想法剛一冒出,就被她自己掐滅了。
不,她現在是很累。不去看表盤連骁都知道自己心率肯定超過170次/分鐘,早上吃下的食物在胃裡翻江倒海,全身發軟。如果不是意志力支撐,她想直接躺下。
可是她弱點就是體能。
這玩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的,非技巧性的東西,隻能通過“笨辦法”一點點積累。
她也想窩在寝室裡舒舒服服看劇,可是她更想地球。她更想回到地球。
連骁抹了把汗,咬緊牙關,一個急停躲開險險擦過她耳邊的圓球,絲毫不敢松懈地往圓球不那麼密集的區域跑去。
不知多少分鐘後,教官們終于大發慈悲地吹響了暫停的哨聲。連骁累得一屁股癱在地上,眼前陣陣發黑。
這回足足休息了十五分鐘,除了冷冰冰的奧羅拉,其他三個教官看着拖着沉重步子過來集合的學生們樂,評價他們像脫水白菜。
“休息得挺好吧。”學院教官說,忽然點出一串名字,“出列!”
被點到名字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比起周圍狼狽的同學,這些人看起來明顯狀态好得多,全都是躲避球環節出局的“聰明人”。此時教官之前那句平淡的話倒像是在陰陽怪氣——
“負重十五公斤,加訓五公裡。”
“不是,憑什麼?”突然被罰的學生忍不了了。
整個早上部分天之驕子都在“忍一下”和“你算老幾”之間來回橫跳,突如其來的懲罰壓垮了怒氣臨界點的理智。
他伸手就想去脫綁在手臂上的縛帶:“規則想加就加,體能訓練也不帶這樣的吧?”老子不玩了!
一直沒怎麼開口的奧羅拉注視着他把縛帶扔在地上。
她點點頭,語氣平穩:“厄科,該名學員體能訓練不通過。”
“收到。”如影随形的厄科回應,“學員祁飛揚,很遺憾您的大一體能訓練不合格。您可以等待下個學年重修。屆時請在教務系統中……”
教官是來真的!
連骁一凜,瞬間覺得痛失的那10分不過是小打小鬧,原本已經筆挺的軍姿站得更直了。
軍人的獨斷冷酷在幾位教官身上展現的淋漓盡緻。和學院的老師相比,他們沒有那麼多寬容和耐心,訓練他們的方式完全是鐵血軍人式的。
犯錯可以,但無視紀律不行!
男生也呆了,反應了好幾秒趕緊去撿地上的縛帶。再擡頭其他幾個鑽空子的夥伴已經一聲不吭地開始罰跑,教官們在給剩下的學員訓話,再沒人願意搭理他。
他心裡懊惱萬分,卻忍不住怨恨上了教官:他不過是頂了一句嘴而已,有必要這麼上綱上線嗎?
伍浩:“也就是我們副隊脾氣好,換我早把這幾個傻x踹出訓練場了。這裡沒有不想成為機甲兵的吧?”
衆人搖頭。
“機甲兵,不是像演戲那樣,操縱機甲擺幾個pose就行了。”伍教官說,難得沒蹦髒字,“你在這裡偷的每一份懶,都可能是未來在戰場上的死因。”
這個時候能看出他是個奮戰在前線的精英機甲兵了。不是從伍教官臉上橫亘的疤痕,而是散發出來的,走在生死鋼絲繩上的冷酷漠然。
盡管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真正進入訓練,接觸真正的機甲兵之後,連骁還是不免産生短暫動搖。
她真的清楚成為機甲兵意味着什麼嗎?以她的天資,真的可以做到嗎?
她不知道。
但她必須做到。
“不為腦殘浪費時間。壞消息,還有一個項目早上體能訓練就結束了,廢物們可以放飯了。”伍浩又變回那個罵罵咧咧的樣,“想不想知道好消息是什麼?”
全體:謝謝,不是很想知道。
“好消息是——”
連骁突然升騰起一股不妙感。
“你們當中某人,将在接下來的環節有幸和我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