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全淨人嗎?還是和你一樣是無垢者?”阮軟似嘲諷地反問一句。
“瞧她那樣就不可能是全淨人,就算和你一樣是無垢者,但長時間零距離接觸感染源,也不可能一點事兒也沒有。”
“況且,我們都知道感染不會被消除,隻能被暫時壓制。”
白知鈴沉默,畢竟她和原祈木也不熟,也不知道這對‘情侶’是怎麼回事。
原祈木正配合着阿南把懷裡的感染源放進一個一人高的鐵皮箱裡,就像那種街頭電話亭的樣子,外殼看似透明玻璃質品,實則是一種十分耐高溫材質所制,從外面任何一個角度都可以将裡面一覽無遺。
“你把懷裡的東西放進去,然後出來就可以了。”阿南吩咐她。
“這是專門收納感染源的集物器,是一種可變□□械器皿,裡面有自動摧毀模式。感染源在裡面摧毀後,感染濃度不會散溢出一分。這個叫‘阿南’的可真是大手筆,連這種東西都有。”
阮軟向困惑的白知鈴解釋。
“這家夥還真狠心,居然讓她自己把感染源放進去,明明這種集物器一般在外部都會帶有機械手臂。幼态期的感染源和新出生的嬰兒差不多,沒有一點行動力,他完全可以讓機械手臂把它放進去,卻沒有這樣做……”
因為收整已經到了最後階段,兩人和原祈木也離得不算太遠,阮軟對自己的話語完全沒有遮掩的意思,相隔不遠的原祈木和阿南自然聽得見。
白知鈴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啊?原來這東西還有機械臂啊!”原祈木驚歎一聲,一副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樣子,好奇地将集物器看了好久。
絕不承認自己在好心提醒她的阮軟:“……”不是,這家夥的關注點是不是有問題?
“放進去後不要逗留,直接出來就行。”阿南沒有解釋,冷峻着一張臉顯得沒有人情味。
“好的,阿南哥哥。”原祈木笑着回應。
阮軟:“……”這家夥是完全沒有一點警戒心了嗎?明明剛才一起來的時候,她警惕敏感得跟偷油的老鼠一樣。
白知鈴也略顯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原祈木抱着嬰兒走進集物器,幹脆利落地放在中間橫出來的一塊鐵闆上,正要放手時,‘阿寶’突然哭叫出聲。
那種嬰兒被抛棄時難過的哭泣聲,聲音不是很大,但哭得很傷心,讓人很難忽視,也讓人很難不心軟。
更别說,在她即将放手的時,‘阿寶’伸出一隻嫩白的小手,緊緊抓握住她的手指。
哭啼聲太過慘烈,幾乎和人類孩童無異。
“不好,它知道自己即将被銷毀,正加速擴大對阿木的精神污染。”
白知鈴和阮軟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對方眼底的擔憂。
“尹探員……”助手更是極為緊張地催促了一聲。
“我自有分寸。”尹兆南面不改色,深幽的雙眸淡然地望着集物器裡的一切。
集物器的操控鍵在他手裡,隻要他手指輕輕一動,集物器裡的一切就開始焚燒。
“呵……我就知道這家夥根本一點也不擔心阿木的安危。”阮軟冷笑一聲。
“阿木!!不要有多餘的動作,把它放在就趕緊出來!”白知鈴皺着眉,沖原祈木大喊一聲。
“沒用的,集物器内是一個絕對封閉的空間,裡面的聲音雖然可以傳出來,但外面的一切都傳不進去。”
“難得她感染濃度已經高到必須摧毀的地步了?那個人想讓她和感染源一起消失?”阮軟猜測。
原祈木在嬰兒突然哭出聲以及抓住她的手時,訝異了一下。
“咦?你不是睡着了?什麼時候醒來的?”
她低頭看了下,嚎哭不停的嘤嘤聲,甚至偶爾伴随着幾道哭嗝,簡直和人類嬰兒沒什麼兩樣。
“嗯……我果然不喜歡小孩,尤其是動不動就亂哭的小孩。”她無情地将手指抽出來。
她一手抱胸,一手支在手臂上輕撫下巴,一臉嚴肅地沉思,仿佛在思考世界難題:
“不知道阿南哥哥喜不喜歡小孩子?萬一他以後要我給他生個小孩怎麼辦?可是我又不喜歡小孩,生下來我也不會帶。”
“而且,聽說生小孩很痛苦的……唔,阿南哥哥這麼心疼我,肯定不會讓我吃這種苦的。”
集物器将她的聲音一字不落地外放出來,讓原本因嬰兒哭啼聲傳出而有些緊繃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
助手甚至忍不住偷瞄了尹兆南一眼,欲言又止。
感覺自己一腔憂心都喂了狗的白知鈴和阮軟:“……”
原祈木抽出手,無視耳邊餘音繞耳的哭啼聲,轉身就走出了集物器。
在她離開,關上門的一刹那,裡面的嬰兒如同炸開的水球一般,潑了整個集物器滿壁的粘稠黑色。原本透明的集物器瞬間變成了通體漆黑,甚至還晃動了兩下。
與此同時,外面的擴音器傳出一道刺耳又凄厲的嬰兒哭叫聲。
“哇!!吓我一跳!”原祈木吓得往後大退好幾步,心有餘悸地撫了撫胸口,自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