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亂來,你現在鬼力不濟,我們合力而為,不見得……”
張倫手中多出來一根又細又軟的長繩,他低着頭仔仔細細的把繩子纏繞在自己的腕子上,輕笑出聲,“都知道我鬼力不濟。看來我當時的動靜還挺大,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居然還讓你們堅定的認為我是個可以任你們欺辱的過氣角色?”
“沒…沒有。”站在張倫面前的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兄弟”小聲回答,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張倫将繩子纏的規規矩矩,緩緩擡頭,“說說吧,偷我的金花生做什麼?這東西你們拿走了也沒多大用處,誰的主意?”
兩“兄弟”裡的其中一個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夥伴,小心的用自己多出來的那隻腳踢了旁邊一腳,有些心虛的回道:“我們不敢。”
張倫挑眉,“也就是說,是紅發鬼?他連自己的身體都操控不得,還能想着偷我的東西?難道是,是白垚垚的主意?”
兩個兄弟剛想要點頭,屋子前面傳來了震天響的嘶吼。
那聲音猶如困獸出籠後的極度暴走。
張倫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心随着這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響變得七上八下。
張倫扭頭,手不自覺的撫上了那已經纏好的軟鞭。
突然,兩個瑟瑟發抖的“兄弟”一起發力,沖着張倫的手腕扔出了自己衣服底下藏着的利器。
四把黑如鍋底的輪刀。
張倫沒有回頭,微微擡頭,打了個一個響指。
啪啪。
四把輪刀齊齊撞在一起,絞成了一團。
張倫回首,将這個刀球用指尖托着,對着兩個驚慌失措的“兄弟”道:“這麼多年了還沒學點新花樣?所以你們即便是到了鬼界之外,還是要做聽從命令的走狗。上不得台面。”
“陰大哥。”兩兄弟突然齊齊開了口。
這倒是引得張倫手上的動作稍有遲疑。
“我們當日從鬼界出來的時候,你對我們說過的話我們從來沒有忘記過。”
“是嗎?”
“你說世上的路千萬條,我們走的果都是之前種下的因。我們當時并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現在我們明白了,你說的對。”這兩兄弟突然開始走起了一本正經的路數,讓張倫不禁有些詫異。
原來聽過老一輩說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痞子深情比石堅的,但是現在要把這句話和這兩個貨聯系到一起,張倫内心是拒絕的。
這倆兄弟突然對着身後的白骨們擡了擡手,做了一個張倫預感到不妙的手勢。
下一秒。
所有的白骨紛紛化成了一堆灰燼。
眼前白煙彌漫的昏天暗地,張倫在濃煙裡有些晃神。
耳邊突然一聲輕聲呼喚,“你在幹什麼?”
張倫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把纏着軟鞭的手腕往衣袖裡使勁塞了塞,笑道:“啊啊啊,小方方你來救我了?”
雲方略微有些灼熱的掌心輕輕撫在張倫的後頸,他的聲音有些軟糯,張倫沒回頭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能感覺到,雲方在笑。
張倫身體莫名的有些僵硬,他有些尴尬的笑道:“小方方,你好厲害,居然把他們都打散了?你再晚來一會兒,我可能就沒了。”
雲方手上的力道稍稍加大了一些,他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是那麼的溫柔,他問:“張公子,你真是鬼?”
張倫:“啊?啊,不然呢?小方方你怎麼了?”
雲方搖搖頭,“沒什麼,剛才和它們交手的時候,感受到了一股别樣的力量。我以為……”
“那是老夫的力量。二位沒事吧,老夫這個英雄救英雄還算及時吧?不好意思啊,稍微打了個盹,就差點把你們忘到九霄雲外了。還好還好,我還算功法高深,能夠在百忙之中趕來幫助你們打退這迷霧陣。”
燕秉天的聲音在林子裡聒噪的回響。
雲方的手這才緩緩的從張倫的脖頸移到了他的肩頭,兩人依舊并排站着,面前是正在緩緩消散的兄弟倆。
它們的身形慢慢的變得灰暗,越發的沒有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