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又響起,一道人手中搖鈴,急急朝着這裡跑來,邊跑邊喊:“哎姑娘不用怕啊!那些是我的顧客!”
話音未落,怪物像是看見比它更恐怖的存在似的,驟然發力,一躍而起,想要攀到一旁的大樹上。
可惜還沒來的及逃之夭夭,一柄木劍飛射而去至背後沒入身體。
這怪物發出刺耳的慘叫從樹上跌落,砸在地上帶起一陣灰塵。
“咳咳咳”餘親親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不知道怎麼就得救了,猝不及防被灰嗆了一嘴。
“不用怕啦姑娘,小意思啦不用多謝我啊,紅包就不必啦。”道人走到那怪物屍體邊,将木劍拔出。
古怪的是劍身沒有沾染半點血迹,然後道人自我感覺良好的擺了個姿勢,覺得自己這下應該是帥的飛起,他吹了吹木劍上并不存在的灰。
原來那木劍是四目所持,他一身道袍正裝,肩上扛着令旗,手持三清鈴,方才聽見的鈴聲便是他發出的。
“……要的要的,多謝道長救命之恩!”餘親親有點沒看懂他的操作,但人家剛救下自己,别說紅包,這個月的發的工錢她都能咬牙答謝!
她不知道四目的德行,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四目雖然為人摳門,但是也不會趁人之危,何況這山魈如此戲耍于人,他身為茅山弟子,理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要說四目放在現代的話就是純純樂子人,他受師兄林九所邀,來義莊小住,交流交流師兄弟的感情。
于是他又順手給自己接了單生意,正巧能路過任家鎮,還在出遠門前囑咐徒弟家樂看好家,照顧好那幾隻肥碩的老母雞。
他不急不慢,走走停停,累了就把符箓往青蛙嘴裡塞,自己反倒坐在他的顧客們身上,大搖大擺的趕路。
任家鎮不算太遠,眼看還有一刻便能走到師兄住的義莊,隻要穿過前面的樹林就能到了,卻見林子霧氣彌漫,四目鼻子嗅了嗅,一股令人讨厭的氣息。
還沒等他動身,一陣救命聲從中傳出,四目神色一凜,趕忙驅使着顧客們加快速度往林中趕去。
“這位道長?怎麼稱呼您?”餘親親出門也沒有帶太多錢财在身上,從口袋掏了又掏也隻是湊了一點零錢。
她感激涕零,又被怪物吓得半死,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要不是這個看上去更奇怪的道長,她可能已經遭了怪物的毒手了。
雖然道長口中的顧客也十分吓人,但他們沒有半點動靜,又個個貼着符咒,想來是安全的。
“哎呀哎呀,我說了無須紅包的嘛,不要這麼客氣啦這位小姐!”四目眼睛都要看直了,盯着餘親親手上的錢,一邊連連推辭。
餘親親說什麼也要答謝,兩人推辭來推辭去,像極了過年時長輩給小孩發紅包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道長你如果不收下,我就再請你幫忙,如果道長不嫌麻煩,煩請送我到附近的義莊。”見道長沒有收下,她想了想不如請這位道長再送一送自己,這樣一路上也有了個保障,又能名正言順的感謝他。
“不麻煩的,姑娘,叫我四目道長就好,你也要去義莊,咱們正巧順路啊哈哈。”說完四目眉開眼笑,巧,真是巧喽!
看四目一口應下,她才暗暗舒了口氣,心想自己運氣也沒有那麼差,竟讓她遇見了好心的道長,保住一條小命。
那霧随着怪物的死去早已消失的一幹二淨,餘親親發現了自己先前怎麼也找不到的岔路口,那棵幫着紅絲帶的榆錢樹正在左手邊,原來她一直在原地打轉!
她是遇上了傳說中的鬼打牆?
餘親親以為自己逃了許久,其實是一葉障目,困在了原地。
她從出發到經過這片樹林,也隻是堪堪日暮。
後迷失方向尋不着做了記号的路口,又碰到這怪物,雙方開啟追逐戰,當然,隻有她一人單方面的逃跑,現下才到酉時。
她又摸了摸口袋剩下的香笄,拿出來想放回原先自行車放置的地方,被四目瞧見:“這好像是師兄做的?”
四目看着眼熟,師兄炮制的立香他最熟悉不過了,香笄要浸透處理過的公雞血,顔色如墨,旁人不易得,她竟與師兄有點兒關系,還是不一般的關系。
四目覺得自己好像吃到一個大瓜,他這個師兄平日裡總是一身正氣,做事成熟穩重,慮周藻密,幾個師兄弟裡最為靠譜。
當初他初學道法,調皮搗蛋,師父每每責怪罰他功課,師兄總是往自己身上攬,跟師父解釋是自己沒有看管好師弟雲雲,甘願一起受罰。
總而言之,林九是個好師兄,經常替他們幾個擦屁股,也可能是隻有四目一個人吧。
師兄做的香,也并不是随意出手的,四目感覺自己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但他轉念一想,這姑娘如此年輕,面容姣好,再觀其面相,雖有桃花運,但似乎與師兄是扯不上關系的。
四目偏科嚴重,觀相之術隻是一般,習得皮毛而已。
他失望的想着,可憐師兄一把年紀了,孤孤單單,自己這個師弟來了,豈能不關心師兄啊,正好此番多住幾日陪陪孤獨的師兄。
不管四目的心思是如何百轉千回,餘親親騎上自行車,她忍着害怕轉頭往怪物屍體的方向看去,想問道長屍體需不需要處理掉,卻驚訝的發現屍體已然不見了!
“四目道長,這屍體竟會憑空消失,難道它并,并沒有死掉嗎?”她連忙問道。
“非也非也,此精怪名山魈,好捉弄人,經常戲弄路人,等到人精疲力竭,便虐殺進食,它懼怕陽氣之物,死後是化為烏有,散于天地間。”四目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