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藏?師父,什麼叫法藏?是不是法國式葬禮?”文才正在東張西望,他和秋生餘親親三個人跟在九叔後面,心思又飛去了婷婷身上,冷不丁聽見師父的話,腦袋裡充滿了問号。
“你少多嘴。”九叔淩厲的眼神甩過去,把湊過來問東問西的文才吓得脖子一縮。
旁邊的婷婷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嘴偷笑,自從上山後心裡總是有些不安,不過文才這一問,真是被他的幽默細胞傳染得心情都歡快了起來了。
阿威的眼神也一直沒離開他心愛的表妹,他豎起中指擡了擡眼鏡,反光的鏡片下翻了幾個白眼,這種招數我見多了,你想泡我表妹,哼哼,走着瞧。
文才若有所感地察覺到了什麼反射的光,他左右看了看,又轉回去,對着秋生說:“奇怪,難道是我自己吓自己?”
秋生無語,他倒是想拉着餘親親離文才遠一點,不過人太多,為了不讓人說閑話也就忍住了。
見師兄不搭理,文才撓撓頭,一副沒事的樣子又往師父身邊湊。
此時做工的夥計們問九叔是不是能幹活了,九叔也不想耽誤時辰,他點點頭同意,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幹活利索靈活,幾下踹得墓碑搖搖欲墜。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着這動靜,各懷心思。
餘親親其實有點害怕,她往秋生的身邊靠了靠,但又忍不住好奇地看向墓碑,那黑白照片下依稀辨得上面寫着任公威勇之墓幾字,看的人背後有點發涼。
秋生從背後悄悄握住姑娘的手,他有些用力的裹住那小小的手掌,手指安撫的在那滑膩的皮膚上磨蹭。
姑娘顧不上害怕了,羞紅了臉,水汪汪的眼睛望向他,沒有躲回手。
秋生心頭突然湧上一股濃烈的情感,直到被這種感覺都填滿了,他喉結滑動幾下,抑制住了想要脫口的,滿足的歎息。
文才這回不想當電燈泡了,他本來是站在餘親親的邊上,躍躍欲試想往婷婷那邊湊。
剛走過去還沒來得及插隊,隻見阿威冷笑着撅着屁股一推,把文才擠得往旁邊倒,秋生見狀帶着餘親親退後一步。
于是文才就這樣倒在了他最親愛的師父九叔懷裡。
九叔連在一塊的眉毛叫人分不清此刻是怒是肅,他低頭跟文才對視,文才瘋狂搖頭用手指着那個把自己撞倒的大壞蛋,欲哭無淚。
“還不快起來?”九叔拉着他站直身子,文才哦哦點頭,委屈得乖乖跟在師父身邊。
九叔輕哼,不再關注這個不長進的徒弟。
“九叔,那到底什麼叫法藏啊?”秋生見餘親親好奇,向師父問道。
“所謂法藏,就是豎着藏,我說的對不對。”九叔言簡意赅,他看着任老爺,面上帶笑,眼中清明。
“對,那個看風水的說過,先人豎着藏後人一定棒!”任發有些讪讪,不敢看着他。
“那靈不靈呢?”九叔繼續發問。
任發搖搖頭,轉身講道:“這二十年來我們任家的生意是越來越差都不知道為什麼?”他無奈的擺手,面帶苦笑。
“我看那個風水先生跟你們任家有仇啊。”九叔解惑道。
“有仇?”任發不可置信。
“老太爺生前是不是跟他有什麼過節?”九叔意有所指。
“這快地本來是風水先生的,先父知道是個好穴就用錢把它買下來了。”任發笑了笑,隻是說話有些氣虛。
“隻是利誘?有沒有威逼呢?”九叔沒有打住,繼續發問。
任發什麼也說不出,隻能幹笑。
“我看一定是威逼,要不然他絕不會害你們,還叫你們把洋灰蓋在整個蜻蜓點水穴上面。”九叔行至任老太爺的墓穴旁,正色道。
“那麼應該怎麼樣呢?”任發趕忙問道,心裡有些發急,看來當年爹對他收買不成後的手段令他懷恨在心,竟然如此戲弄我們任家。
“應該雪花蓋頂,這才叫蜻蜓點水,棺材頭碰不到水,怎麼叫蜻蜓點水呢!他還算有良心,叫你二十年後起棺遷葬,害你半輩子不害你一輩子,害你一代不害你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