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溫情脈脈,除了文才這個燈泡時不時就叽叽喳喳的,倒也算是和諧。
三人到了義莊門口,天色已晚,隻見大門敞開,一道身影在躺椅上打着蒲扇。
“師父,我們回來了!”
文才笑嘻嘻地就跑進屋,沒等九叔開口,端起石桌上的茶一飲而盡,旋即被苦的笑不出來,表情扭曲。
“為師新做的苦瓜茶味道不錯吧。”
九叔眼皮都沒擡,三十七度的嘴說出讓文才透心涼的話。
餘親親和秋生努力憋笑,假裝很忙的關院門放東西。
“站着做什麼,還不去做飯。”
九叔從躺椅上坐起身,端起那杯被文才喝錯的茶,一飲而盡,表情淡然。
“哦。”文才幽怨的眼神無人在意,苦着臉轉身去廚房做飯,他要化悲憤為食欲!
“秋生,你們怎麼樣了?”
“師父,其他的都沒有問題,隻是文才點在任老太爺墓穴的香燒成這樣了。”
秋生從布袋裡掏出那截燒成兩短一長的香,遞給師父。
九叔接過香沉吟片刻,他招手讓餘親親過來。
餘親親正在找籃子的小貓兒,卻怎麼也找不到了,明明之前自己提在手裡的時候還在籃子裡睡覺呢?
聽見九叔喊她,她按下疑惑走過來。
“親親,今天你跟着幫忙也累了,你先去休息,待會兒讓秋生喊你吃飯。”
餘親親想說自己不累,但今天走了山路小腿是有些發酸,她還疑惑着貓哪兒去了,就應了聲好。
走的時候回頭看了看秋生,發現秋生也一直看着她,雙目含笑,有人又可恥的臉頰冒熱氣了,于是揮了揮手像條魚兒溜走了。
見餘親親走了,秋生看向師父,神色卻無笑意“師父,我懷疑任老太爺有問題。”
“嗯,不錯。”
九叔盯着燒得怪異的香“我在遷葬之前就已經去老太爺的墓穴看過,當時覺得遷葬會有些波折但有我出手也不是大問題。”
他将手中的香擱在桌上,又往後一躺,秋生心領神會,拿起一旁的蒲扇給師父扇風。
九叔滿意的躺在躺椅上腳尖輕點,那椅子便吱呀着緩緩搖晃起來。
他繼續道:“今天遷葬你也瞧見了,任老爺不想火化,所以我讓文才點這個香陣,現在卻燒成這個樣子,恐怕遷葬一事會有麻煩了。”
秋生馬上接道:“可你和師叔不是找到了新的...”
“明後兩天不适合下葬,我算了日子,後天正好,要是能盡快将任老爺重新安葬,便無大事,怕就怕這兩天多生事端。墓穴是好穴,可人是不是好人呢?他們任家興許是有些手段,從風水先生那買過來的蜻蜓點水穴卻讓他們洋灰蓋頂,二十年了,不知道他出了這口氣沒有。”
九叔看着頭頂的月亮,一時無言。
“所以你不想讓親親聽到,是怕她在婷婷那說漏了嘴?”秋生繼續搖着蒲扇,若有所思。
“她們女兒家走得近,婷婷雖自幼不在任老爺身邊,但他們家族在任家鎮是富甲一方,不能得罪,吃這碗飯,就要端好這碗水。要是讓他們知道任老太爺出問題,我怕更會多生事端。”
九叔沒有再說話,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秋生手上卻沒停,也擡頭看着月亮,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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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親親都快将籃子翻爛了,也沒找到一根貓毛,她自言自語:“真是奇怪了明明是有貓的,難道是自己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