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地勢豪闊,這棟洋房建成還不過三五年,宅邸本是古典的中式風格,後來任發的寶貝女兒在省城讀書,寄回的信裡總是提起同學家的别墅豪宅有多漂亮。
任發怎麼能讓閨女羨慕别人,在任家鎮,他們任家乃是族中最有權勢聲望的一門,凡是沾親帶故的關系,那在任家鎮是不愁吃喝,這向來隻有讓别人羨慕的份兒。
雖說近些年生意有些落差,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寶貝女兒想要的,他一定要滿足。任發隻管出錢,這棟洋房建築便在短短時間拔地而起。
後宅花園内,兩個女孩邊品嘗着咖啡與精緻糕點,時不時還有說有笑,文才和秋生則是一左一右,各自歇在心上人身邊。
他們師徒幾個上門時,婷婷早瞧見了餘親親,她一改插花時恬靜優雅的姿态,神色驚喜地看向好閨蜜,按耐不住站起身招手。
任發不準她摻和進爺爺遷葬的事裡,這些她又打聽不了,每日關在家裡,耳朵裡聽到的都是讓她行為舉止要淑女,要規矩。
她一見到餘親親,那真是憋的有一肚子話想對她說。
女朋友就這麼被人拉走了,秋生直接就跟了上去,經過上一次的事情,他是怎麼都不能放心再讓人離開視線了。
文才雖然沒想明白怎麼一個兩個都走了,但是婷婷走了,他也要一起去!
也不管三十二十一追在秋生後面,像個小尾巴,至于師父說的話,什麼規矩聽話,他早就抛到九霄雲外了。
花園各色花卉開的重重疊疊,美不勝收。身處其中,任誰也不由得心曠神怡。
餘親親目光偶爾流連在這些盛放的美景中,耳畔是婷婷的吐槽:“整天唉聲歎氣的,問也不讓問,不就是給爺爺重新找個地方安葬嘛,怎麼好像是很麻煩的事情。”
她有點委屈的癟嘴,端起手中咖啡咕嘟一下喝完,文才在一邊看的驚呆了,好像這杯咖啡沒有加糖,婷婷這一口下去,居然面不改色的,好像書裡的俠女一樣酷啊。
他的眼睛冒起愛心,開始對着婷婷暗送秋波。
秋生才不管師弟這個花癡樣,他撐着下巴,看似也在欣賞任家這豪華花園美景,實際上餘光從沒離開過一個人。
他聽着女孩溫聲細語的安慰,雖然不是對着自己,卻也莫名的勾起唇角。
餘親親像哄小孩似的往婷婷嘴裡塞了塊甜糕:“好啦,别不開心啦。我想任老爺,你爸爸他肯定是不想讓你操心這些事情,才不告訴你的。”
她站起身走到婷婷身後,捏了捏女孩肩膀繼續道:“他是關心你的,别生氣了,至于規矩,誰能管得了你呀,你隻管做你自己,你是大小姐呀。”
婷婷咽下嘴裡的食物,可憐巴巴的點頭:“可是爸爸說,我總有一天要嫁人的。”
餘親親一聽,有些好笑:“嫁人?嫁人你也是任家的小姐,又不是将你摘出去了,你們家就你一個女兒,這麼大的家業,嫁人不如,招個贅婿。”
話音剛落,秋生突然側過頭咳嗽起來,文才卻聽了進去,一臉若有所思,贅婿,不知道他有沒有機會啊?
這時阿威在傭人的帶領下也來到了這裡,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涼亭的表妹,好像自動開了焦點列表似的,奔着人馬不停蹄地就走了上去。
“表妹!我好想你啊!”他看似無意的将餘親親擠開,想代替她給表妹捏肩,手還沒搭上去,就被擠回去了。
餘親親瞪了他一眼,像個母雞護崽,牢牢的占據着親密位置,鹹豬手,我呸呸呸。
秋生瞧見這一幕當即也走到她身邊,将阿威擠的更開,一手插兜,一手攬住餘親親,看都沒看他一眼。
文才本來就坐在婷婷旁邊,他剛從招聘上贅婿的幻想裡清醒過來,呆呆地看着幾人。
秋生和餘親親,婷婷夾在中間樣子,好像一家三口啊。
不對不對,一家四口,還有我還有我,我也算,他勾着指頭把自己也數了進去。
阿威被一擠再擠,吃癟的感覺讓他覺得很窩囊,他連表妹的衣角都挨到,這幾人居然比他還自來熟。
他中指推了推眼鏡,試圖讓臉色沒那麼難看,但還是沒忍住,正要發作,婷婷輕蹙柳眉不贊同的看向他:“表哥,坐下來一起喝茶吧,九叔是爸爸的朋友,他們是九叔的徒弟,我們要好好招待人家。”
阿威屁股馬上就挨着凳子坐了下去,一臉樂開花,滿腦子都是表妹說的我們。
婷婷順手給他倒了杯咖啡,當然了,也沒有加糖:“表哥,你剛才太粗魯了,你應該對親親道歉。”
阿威左耳聽到的是道歉,右耳聽到的是粗魯,反光鏡面下的眼睛睜的大大的,表妹這麼在意他的名聲形象,她果然是關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