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室中,明亮的白色燈光,從上方照射而下。
霍銜月背靠在冰冷的鏡面之上,就算扭過頭,也能從鏡子的另一半,看到身前所正在發生的事情。
他清楚地明白,就算被自己構造的幻境所困,在那扇隔音并不太好的洗漱室門外,也正待着三名其他人,自己本不該放松警惕。
可被那雙灼熱的手,扣住手腕和腰側,衣衫淩亂地半靠在洗手台上,自己卻壓根升不起戒備的心思來。
黑發哨兵的牙齒,輕輕觸碰在他的肌膚之上,熟悉的溫度,仿佛一瞬間點燃了體内的火焰,讓霍銜月昏昏沉沉的意識,化為一團輕飄的霧氣。
這個人曾與他太過親密無間,他見過隗溯真正失控的模樣。
而無數靜谧的夜晚,他縱容對方得寸進尺的舉動,也願意滿足對方所有的需求,不論有多麼令人羞恥。
可這一世,本該是不同的。
自己從沒有想過,仍舊與身為哨兵的隗溯,産生更多的糾葛。
霍銜月被輕輕咬了一下,刺·激得身子微微弓起,淺色眸子的眼尾,染上更濃的紅暈,仿佛被身前之人,揉·亂了幽秘的那池潭水。
他伸手按在黑發哨兵的肩膀,有些退縮地低聲呢喃,聲音碎得不成樣子:
“還,還是不要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做到的。”
隗溯的指尖,更用力地扣緊了那截手腕,輕舔了下唇,音調仿佛冰冷,沒有沾染上一絲欲·色:
“硬撐下去的那種’做到’嗎,在我來之前,你做了什麼事?”
霍銜月被黑發哨兵冷冰的話語,微微刺痛,下意識地抓住了肩頭的那片深色制服布料,尴尬地解釋道:
“我……在宴會廳裡,就意識到了飲料中的問題。”
隗溯吞咽的動作稍一頓住,神色冷凝,有幾分含糊的話音,鼓勵地繼續應了一聲。
霍銜月垂眸,清楚地明白了,自己沒法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他帶着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念頭,小心地說明道:
“我懷疑,這和上次……上次休息室裡的襲擊,是一夥人做的,所以,唔、我沒有把飲料全部吐出來,想找出對方的真面目。”
青年用力閉眼,感到黑發哨兵的動作,似乎忽然粗·暴了些,可他一隻手支撐在對方的肩膀上,僅僅是這樣的動作,就用完了他全部的理智。
而他小幅度的掙紮,落在眼前之人的身上,簡直仿佛欲拒還迎的鼓勵,隻換來了更深入的舔·吻。
霍銜月帶着嗚咽的哭腔,低低辯解道:
“我沒有失手,他們都還被我綁着,隻有兩名哨兵和一名軍部的人……哨兵、應該隻是爪牙,但我可以試着去潛入他們的記憶。”
隗溯口中有些鼓脹,沒心思分神,于是用雙人的精神力通道,慢吞吞問:
【那麼,軍部的一個人,是怎麼回事?】
霍銜月睜開淺淡的眸子,空茫地望着黑發哨兵的發旋,從這個問題中,感到了一絲敏感和敵對的意思。
他也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忽然就緊張起來,或許是當初構造幻境的時候,也觸碰到了軍部那個人的意識。
除了一團混亂的折磨與酷刑,在周銳澤的意識深處,也有一團狂亂如火焰的熾熱,帶着能将人吸引進去的黑色深淵。
有時,竟讓人會想到,黑發哨兵的某些模樣。
霍銜月手忙腳亂地扭開頭,覺得這樣的聯想實在有些過分,克制地回答道:
“是你見過的那個人,從時間和路線來看,他是被哨兵引來這裡的,沒有太多的隐情。”
可話音剛落,他的手腕微微一疼,就再說不出話來了。
到最後,他都沒能推開黑發哨兵的動作,被抵在洗漱室的洗手台前,原本整齊的收腰制服,淩亂地從台面上散落,冷冰冰地落在邊緣。
手腕上刺目的淺紅指痕,暗示着方才的這一切,究竟代表了怎樣的含義。
而青年的呼吸亂得一塌糊塗,冷色的皮膚上,稍微一點暧·昧的痕迹,便如同紅色的墨點,染上了幹淨清冷的白玉,無比的清晰明顯。
隗溯擦拭幹淨青年身上的殘留,喉嚨滾動,聲音透着一點餍足的沙啞,輕笑道:
“他?我都能猜得出,這種人會想些什麼,我真該捏碎他的骨頭,不過現在也不遲,機會多得很。”
霍銜月被那話語中的情緒,吸引了注意力,沒有意識到,黑發哨兵替他穿衣服、細心對齊衣扣的動作,有多麼親近熟練。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神情言語如此生動鮮活的隗溯了,或許,是剛剛肌膚相貼的溫熱,讓對方放松下了心神。
然而從前,對方是很愛笑的,喜歡鑽進他的懷裡取暖,接吻的時候,仿佛得寸進尺的大型犬,就連尾巴都想緊緊纏住自己的腰間。
是什麼,變得不一樣了?
隗溯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門外的方向,輕舔了下唇角,走到一旁去清理漱口,在精神力通道中問道:
【所以,那三人現在就在外面的病房,是嗎?】
霍銜月被對方不經意的小動作,激得臉頰又紅了幾分,硬着頭皮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