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東海數月矣,長安帶着衆人一路西行。
這一路上隻被小月兒和黎華的争吵聲充耳,一旁的琉璃倒是很安靜。
江南的客棧裡,鮮紅的西瓜擺上桌。琉璃剛吃了一口,一旁的黎華咳嗽了幾聲,随後哎呦呦地叫喊起來。
“哎呦,我這傷還沒好,想吃塊西瓜,到底有沒有哪個知恩圖報的魚能給我喂一口清甜可口的西瓜啊?”
琉璃輕輕瞥了一眼,不理會她。倒是一旁的小月兒叉起一塊西瓜塞到黎華嘴裡。
黎華被嗆得直咳嗽,卻還是瞪了一眼一旁正悠閑吃着西瓜的小月兒。
“跟你有什麼關系!”
面對黎華的怒斥,小月兒則是鼓着腮幫子,一臉無辜地回答:
“你是暗示我嗎?這裡隻有我一隻魚,可惜啊,你不是我的什麼恩人,我不用向你報恩。”
這可把黎華起得夠嗆,說着正要站起身來揍她。這剛站起來,就聽一邊的琉璃悠悠道:
“你的傷這不是就好了?”
黎華聽罷,眼珠子飛轉,随後連忙坐了下來,表情痛苦猙獰,指着那小月兒道:
“哎喲,本大人大度,不跟裡計較。琉璃,你快看看,我的傷又疼了!”
黎華看向琉璃時,眼神裡滿是嬌嗔。這樣一旁的長安覺得不忍直視,都哪兒學來的。
長安咳嗽幾聲,示意一桌人安靜,随後說道:
“我們一路西行,此次來到了江南一帶,是為了找一位禦風師,此人也是父君在生辰請柬名冊上欽點的一位奇人。”
正說時,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街上的百姓們陸陸續續趕回家去,有的則鑽進了客棧裡避雨。
那客棧前台的掌櫃子是個好人,也沒有趕他們走。
江南夏日的雨來得急,去得也急。河裡的水眼看着漲起來了,街上的石磚都被打濕。坐在客棧裡輕嗅,便能聞到一股獨屬于雨天的味道。
門外又擠進來三個人,隻見三人氣度不凡。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身着一襲袈裟的和尚,那和尚手持一柄佛杖,眉宇間透露出幾份慈愛,更多的是未經塵世渲染的清澈。
和尚向一旁的掌櫃子作揖行禮,道:
“施主,請問,我們可否在這裡借宿避雨?”
就算那掌櫃子脾氣再好,但這客棧還是賺錢的。那掌櫃子向他還禮,随後道:
“避雨可以,隻是借宿……師父出門在外,你和你的徒弟都沒帶錢嗎?”
掌櫃子看向那和尚身後的兩人,其中的銀衣少年身材高大挺拔,星眉劍目,額中有一道豎着的疤痕,像極了第三隻眼。
另一個身穿一襲紅衣紅褲,頭上紮着兩個小揪揪,嘴裡叼着一支狗尾巴草。那人行為乖張,一雙殺氣極重的眼睛平等地怨恨在場的每一個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那掌櫃子隻是問了一句,便被紅衣少年瞪了一眼,不敢出聲了。
見狀,那銀衣少年将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面無表情地對站櫃子道:
“要一間房就行。”
“一間房?”
掌櫃子拿着錢不禁發出疑問,那紅衣少年連忙上前,怒道:
“怎麼?不行嗎?一間房一張床,讓我師父休息好就行了。”
紅衣少年說話時,手指反指着身後的那個和尚,吓得那和尚不敢再說話。
“行行行,當然行。”
掌櫃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覺得三個男人開一間房奇怪,但仍然膽戰心驚地為他們開好了房。
“許久不見了,我請你們住客棧如何?”
掌櫃子擡眼一看,說話的正是站在櫃台前的長安。
長安看向一旁的兩位少年,繼續說着:
“兩位來這裡辦什麼差?”
而眼前的二人,正是九重天大名鼎鼎的二郎顯聖真君和托塔天王家的三太子。
能在這裡遇見他們,還真是一件新奇的事情。
楊戬畢恭畢敬地向長安行禮,随後道:
“靈山的差事,要我們二人送這位……師父去西天取經……”
提及了那個和尚,長安看向他時,他向長安作揖行禮,嘴裡念着:
“阿彌陀佛。”
長安回禮點頭,隻是站在一旁的三太子滿臉不屑,抱着手問:
“謝謝你請我們住客棧,不過你那狗爹也真是的,讓我來取什麼經啊,還不允許直接飛過去。這一路上打妖怪,見了不少血,我都快暈血了。”
長安聽罷,隻是笑着說道:
“既然是靈山的差事,那就不隻是九重天吩咐的。三太子接了這份差事,就得堅持到底才好。”
本意是為了勸誡他,卻沒想到他會因為這句話生氣,随後一巴掌拍碎了那掌櫃子的算盤,算盤珠子滿地都是,這讓原本正在算賬的掌櫃子愣在原地。
三太子怒道:
“他靈山算個球,老子現在就打過去。”
正說時,那三太子轉身就往外走,連一旁的楊戬都沒攔住。
那和尚小聲喊了一句:
“哪吒,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