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太清殿内。
因為霄桀的慘死,而兇手正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天帝不得不出席太清殿的衆神會議。
此時,天帝端坐在太清殿上,瑤姬娘娘應邀出席。
而殿下跪着的,正是剛清醒不久的長安。
“長安,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持玉在一旁很是關心長安的情況,卻被天帝瞪了一眼。持玉低頭,後退了幾步。
華清手抱拂塵立在天帝身邊,那位新入職不久的肆塵則率先對長安發難。
“長安公主,掌事司特使霄桀究竟做了什麼,讓你對他痛下殺手!”
面對肆塵的質問,跪在殿前的長安擡眼環顧了四周。
這些神明啊,一個個高高在上,頂着耀眼的光芒,投下薄涼的眼神,期盼着九重天三公主能被判刑。
是非對錯,早就被他們抛之腦後。
明明是明亮的太清殿,卻壓得長安喘不過氣來。
長安看向了父親的眼底,身為天地之主的他端坐在神台之上,是為了審判她。
她想起了禹阿佑所遭受的不公,而在自己心裡公正嚴明清風霁月的父親居然選擇視而不見,她便心涼了。
“長安公主,那雷公電母可以作為人證,親眼目睹了你殺霄桀的全過程,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嗎?”
肆塵手裡的拂塵指向了一旁的雷公電母,雷公電母默不作聲,隻是用餘光撇着長安。
持玉焦急萬分,绛玉還沒有回來。太清殿的事件冊都在绛玉手中,她若再不回來,便趕不上這場審判。
實在不行,隻能她出場了。
“案發之時正值九重天蟠桃大會,霄桀作為掌事司特使,不在禦前伺候,為何要帶着雷公電母去玄淵宮?”
面對持玉的反問,肆塵一絲不慌,而是看向了雷公和電母。
隻見兩人連忙道:
“那日霄桀特使拿着佑什娘娘的禦令,奉命讓我們二人去捉拿私逃下界的孟極獸,這才在玄淵宮上遇見了長安公主。”
聽罷兩人的回答,持玉繼續追問道:
“你們口口聲聲說看見了霄桀手持佑什娘娘分禦令,可那日佑什娘娘一直在瑤池的蟠桃園裡從未離開,而諸仙是不被允許進入蟠桃園裡的,請問霄桀的禦令又從何而來?你們是否證實過他手中禦令的真假?”
面對持玉公主的咄咄逼人,雷公電母不知如何回應 隻得看向了一旁的肆塵。
而肆塵連忙接過話題:
“這也隻能請佑什娘娘出場證實了,隻是佑什娘娘若要保長安公主,就算這真的是她的禦令,也不會承認了罷。”
肆塵言之鑿鑿說佑什娘娘會包庇長安的話,讓持玉心頭火起,卻又不能當場揍人。
話音剛落,隻聽殿外傳來一聲:
“本宮自然不會包庇長安,還請将那禦令拿出來讓本宮辨認。”
此時,一襲華麗羽衣的佑什娘娘抱着一團白色容貌的神獸出現在大殿前。
衆神仙行禮問安,佑什娘娘步步生花,走向神台之上,全程隻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長安。
天帝請佑什娘娘上座,并輕聲關心道:
“蟠桃大會剛剛結束,你大可休息一陣,不必親自前來。”
佑什娘娘順勢坐在天帝身邊,笑道:
“陛下,我若今日不來,又怎會知道這丫頭無惡不作濫殺無辜呢?”
眼神撇向了長安,此時的長安雙眸空洞無神,似乎靈魂早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
持玉聽罷自家母後說的話,連忙上前道:
“母後,先辨認辨認那禦令吧。”
華清手中的拂塵一揮,一塊禦令就出現在手掌中。禦令被遞給了佑什娘娘,佑什拿起細細分辨,最終道:
“沒錯,這确實是本宮賜給霄桀的禦令。那日本宮忙着在瑤台摘桃子,全然不知道孟極獸私逃下界,遂命霄桀為我追回。”
佑什娘娘輕輕撫摸着懷裡溫順的孟極獸,眼神裡充斥着對這隻神獸的喜愛。
與對長安這個親生孩子,完全是兩幅樣子。
而一旁的肆塵更加得意。
“看來這的确是佑什娘娘的禦令,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母後!”
面對持玉的不服氣,佑什娘娘隻是給了她一記眼神,随後示意她不要多言。
長安突然發笑起來,對衆神仙道:
“我自幼生活在九重天,竟不知道爾等都是這一類人。我自願承擔殺死霄桀的所有罪行,但霄桀算計禹阿佑,害得她修為毀于一旦,昆侖山腳下的村民流離失所甚至喪命與洪水之中,你們該如何判霄桀的罪呢?”
面對長安的質問,肆塵開口道:
“你所說的無憑無據,誰又相信這些無稽之談?”
在場皆沉默,就連端坐在神台上的天帝和佑什娘娘也沉默了。
沒點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長安的一滴淚,不知道是為了禹阿佑,還是為了自己。
随着那一滴淚落下,滴入雲煙中,長安對這些人徹底失望。
“青天九重,哪一層才是真正的青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