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錯了,微臣不該輕易斷言,微臣願意和師尊一起接受責罰。”
天帝挑了挑眉,指着肆塵道:
“華清啊,你這個徒弟,倒是懂事得很。罷了,這太清殿的事情就交給你這個徒弟處理吧。”
說罷,肆塵瑟瑟發抖,還是沒敢擡起頭來。而殿下的梨華和琉璃已經咬牙切齒。
本就嫉惡如仇的梨華上前一步,質問道:
“陛下,肆塵和霄桀是同門師兄,難道也不知霄桀所做的一切嗎?”
天帝瞥了她一眼,不禁冷笑道:
“一個小貓妖,若不是當年佑什娘娘見你可憐收養了你,還有你說話的份嗎?”
話音剛落,天帝揮袖,梨華被逼退數米。
好在持玉和長安擋在身前,才沒讓天帝的法力将她吹走。
“陛下!”
“父君!”
長安喊出一聲父君,這讓天帝恢複了平靜,卻不曾收回給肆塵放權的指令。
肆塵大汗淋漓,全身抖如篩糠,好一會兒之後才吞吞吐吐道:
“臣……臣…叩謝陛下隆恩……”
天帝揮了揮手,命他平身。
就算如此,跪拜在身前的禹阿佑仍然淡定自若,情緒沒有一絲波動。
天帝出聲道:
“禹阿佑。”
禹阿佑連忙行禮道:
“陛下。”
“這些年苦了你了,從今日起,朕名你做九重天掌事司特使,協助四界掌事處理太清殿事宜。你本是朕玄車天璇位的燈籠,那盞燈本就是寓意着人間風雨變換。朕賜你布雨的權利,掌管人間風霜雨雪,你可願意?”
天帝看向了禹阿佑,而此時的禹阿佑仍然不為所動。
昆侖山學醫,玄淵宮學藝。一路走來,站得更高,是她一直追求的。
而這一刻,她卻猶豫了。
回憶在腦海回蕩,她如同置身在那一場場洪水中。目睹村莊被洪水吞沒,而白朝朝抱着神像在洪水中前行。
她記起神像摔碎時,身體裡五髒六腑被撕裂的疼痛感。
一切都那樣清晰。
“阿佑姐姐,你說話呀。”
白朝朝又碰了碰她,禹阿佑回過神時,才發現右眼的一滴淚已經落下。
此刻,她終于明白,她應該做的抉擇是什麼。
禹阿佑默默握住白朝朝的手,開口對天帝道:
“禹阿佑,不想當這個掌事司特使。”
決絕的拒絕,讓天帝有些震驚。而白朝朝卻早就知道了她的選擇,就像那年她拒絕成為渾元老祖的徒弟一樣。
梨華和琉璃連忙勸道:
“禹阿佑,你在想什麼!”
“太清殿有持玉公主,绛玉仙子在,你有很多盟友。”
而一旁的持玉和長安神同步抱了手,似乎早就猜到了現在的結局。
隻聽禹阿佑繼續道:
“身在高處,便看不到世間疾苦,我願意當一個小小的禦風師。更何況,我早已經找到了與我長相伴的人。”
說時,禹阿佑望向了白朝朝,眼裡盡是柔情。
白朝朝從沒想過她會在九重天說出這句話,眼角含着的淚簌簌落下。
隻聽禹阿佑繼續道:
“還望陛下成全。”
天帝聞言,隻得長歎一聲,感慨現在的孩子怎麼那麼難帶。
“罷了罷了,世間萬物,各有命數你居然不願意當這個掌事司特使,就離去吧!”
聽罷天帝的這句話,禹阿佑眼裡有了神,連忙叩謝天帝。
這讓天帝很是不解:
“剛才那副樣子是做給我看的嗎?”
長安:那是你欠她的……
天帝:……
自此,禦風師一事就此結束。禹阿佑和白朝朝回了一趟昆侖山,渾元老祖也一點都不驚訝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白朝朝成了在山野采集草藥的靈獸,而禹阿佑仍然合掌端坐供台,成了禦風師。
自此,世間風調雨順,禦風師的香火越發旺盛。而禦風師神像的眼裡,全是慈憫和骐骥。
小孩爬上供台,從荷包裡掏出一塊手絹,擦掉了不止何時粘在神像手指上的泥點,下來時卻不小心踩空,正要落地時卻被禹阿佑接住。
“小娃,小心點哦,你家大人呢?”
小娃指着門外道:
“我阿爹阿娘抓藥去了,等會兒就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