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多的李廷雲再次陷入了沉默,他垂下眼皮,摳着掌心裡已經結痂的血洞,說話甕聲甕氣:“我不該撒謊騙你。”
“嗯,撒謊。”司盛撩了下遮住視線的頭發,依舊盯着李廷雲,眼睛看着他嘴角上的一點裂口,想嘗嘗血的滋味。
李廷雲被這股視線看的渾身發麻,狗東西沒有一點歇下去的意思,甚至更激動了,想出來同小老闆打招呼。
他蹙眉深吸了口氣,動了動腿,掩住沖動,不想讓小老闆認為他是個隻會下半身思考的禽獸。
“崔哥今天中午來找我,給了我一拳,說我不該……”剩下的話嘟嘟囔囔含在口中,司盛側着耳朵都聽不見。
他的眼神不鹹不淡,抓着後半句話不放,“不該什麼?”
不等李廷雲開口,司盛接着說,“看着我說。”
不帶感情的,不拖泥帶水的命令。
李廷雲卻從中聽出了一絲寵溺的戲弄,他掐着手心,痛感讓他保持腦子清醒。
他擡起臉,慢慢掀起眼皮,視線先落在了小老闆未被蓋住的胸口。
病号服很大,領口挂在小老闆側着的脖頸上,露出另一邊明顯泛着粉的鎖骨,上面還帶着一絲絲幾乎看不見的痕迹。
李廷雲牙尖泛着癢,想血腥、暴虐地啃在那塊骨頭上,像那天晚上一樣,在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個疊着一個隻屬于他一個人的印記。
他不敢再看,視線直接對上小老闆的眼睛,冷淡的眼睛似乎能看到人心裡去,隻要他的腦子裡染上一點怪異的想法就會被看穿。
他舔了下幹燥的唇,咂摸了一下,把嘴裡字詞吐出來:“身寸在你身體裡,不弄出來,不幫你清理。”
黃暴的話暴露在空氣裡,對視的雙方都想到了混亂又親密的那天晚上,奇怪的氣氛圍繞在兩人之間。
司盛:“……”
崔啟安!
司盛抿緊唇角,指尖微微發麻,耳廓發熱,酥麻的腳尖下意識地蹭着被褥。
他從沒聽過這麼露骨的話,沒人敢在他面前這麼胡說八道。
他上一次聽到,好像是在夢裡。
李廷雲抓着他的腳踝,狠狠把他抵在床頭,說要把他淦死,和他一起死在床上。
司盛垂下眼眸,跪在床邊的李廷雲并不是這樣的人,他溫柔懂禮貌,做什麼事率先想别人,被人拒絕了也不放棄,努力尋找突破的路。
他沉穩安靜,心裡頭能裝事。
就是有的時候太悶了,像剛接回家的流浪狗,怯生生的,得練。
還要給摸摸、抱抱和親親。
司盛沒表情地伸出手,按在李廷雲破口的嘴角上,大拇指揉在他的下唇上,扯開一點點縫隙,語氣極淡地發出疑問:“不裝了?”
李廷雲屏住呼吸,視線集中在司盛的手指上,狗東西在小老闆粗魯的揉搓嘴唇之下,更加昂、揚,他的喉間發緊,注意力無法集中,下意識地反駁,“沒有裝。”
撒謊。
司盛沒有放過他,大拇指帶着力度按進李廷雲的口裡,沾到了shi潤柔軟的舌尖。
“你說過你不喜歡我。”
口腔裡有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身體會自動分泌唾液将異物包裹,舌尖也會下意識地蠕動将異物推出去。
李廷雲的舌尖抵在司盛的大拇指手上,無法思考的腦袋不斷地回想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他喜歡小老闆,喜歡的要命。
他吞下沾着司盛氣味的口水,依舊沒有攔住多餘的口水順着小老闆的大拇指指縫邊緣溢出,像一隻沒吃飽的惡狗,舔舐着美好的食物。
确實。
李廷雲覺得自己現在此刻就是一隻狗。
一隻垂涎欲滴的,迫切想把眼前人吞吃殆盡的狗。
“好shi。”晶瑩順着手指滴落,司盛眯着眼睛看了一秒,沒有露出嫌棄,他從李廷雲的雙唇之間抽出手指,讓潮shi的手指暴露在空氣裡,随即按在那張迷人的側臉上,戳出一個深陷的窩,“弄幹淨。”
李廷雲關掉腦子裡那些不能示人的黃色廢料,粗糙的有些裂開的手抽出床頭櫃上的紙巾,正要擦之際,那隻手偏開,手的主人悠悠地開口,渾然不把他的命當做命。
“舔幹淨。”
李廷雲蓦然失去了呼吸,渾身上下隻剩下臉上的觸感,那隻手shi淋淋的,突破萬丈迷霧,伸向他的面龐,隻是想抓住他。
李廷雲心頭支了一架被狂擊的大鼓,開口時喉結都在震顫:“我……”
願意,喜歡,想要。
但李廷雲可以肯定,在舔的過程中,他的眼裡會席卷上惡劣的欲望,他會控制不住地想把眼前的人壓在床上,按進懷裡,揉進身體裡。
他不想吓到他。
shi淋淋的手指并不舒服,李廷雲的遲遲沒有動作,讓司盛無比惱火,他松了力道,眼裡帶上冷淡的光,邊撤手邊冷聲:“不願……”
手腕上襲上深重的力道,腕間最柔軟的肌膚被帶着厚繭的手掌摩挲着,慢慢泛起了紅。
李廷雲像是終于想起來呼吸,被工作服包裹住的完美胸肌劇烈地起伏,他湊過去,鼻息落在這雙瑩白修長,讓人□□的手上,探出的舌尖輕輕舔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