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很乖，知道先找主人。

狗狗很棒，知道先确認主人有沒有事。

司盛眯着眼睛，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下。

見人好端端地端坐在沙發上，李廷雲的聲音有些發顫，“怎麼了？”

司盛靠在沙發裡，絲毫沒有制造噪音的羞恥，語氣不鹹不淡，“我餓了。”

李廷雲摸來自己的手機，忽略掉老父親打的好幾通電話，蹲在小老闆的腳邊，“喝粥好不好？你還病着。”

司盛垂下眼眸，把李廷雲小心翼翼的表情看在眼裡。

視線施舍地瞥了一眼李廷雲的手機界面，是一家評分很不錯的店面，價格也不算便宜。

司盛唇瓣開合：“不喝。”

李廷雲點出去，重新挑了風評很好的一家，是馄饨。

司盛依舊拒絕。

一連拒絕了五六次，李廷雲皺着眉頭盯着手機裡的火鍋串串，亂七八糟的東西，找不出一家适合小老闆吃的。

司盛擡腳點在李廷雲的胸口，将雪白的浴袍踩出一個灰色的腳印，“不嫌煩嗎？”

李廷雲搖頭，看向小老闆的眼神充滿疑惑，“為什麼嫌煩，找不到你想吃的我才會煩。”

司盛吸了下鼻子，鼻尖都是李廷雲洗完澡後的氣味，浴袍被一根繩子系在腰間，露出一整片深色精壯的胸膛和若隐若現的八塊腹肌。

灰色的腳印配不上，司盛想把别的白色的東西打上去，順着肌肉的痕迹抹勻。

司盛環抱着的手心泛着熱，沒心情逗李廷雲了，他朝着門口擡起下巴，“拿進來。”

李廷雲順着視線看過去，一句話不多問，膝蓋蹭着小老闆的腳尖站起來，打開了門。

門口停了一輛小推車，三排架子上放滿了各種食物。

李廷雲探頭看了兩眼，走廊上空蕩蕩的，白天看到的黑衣保安也不見了，偌大的醫院好像僅僅隻有他們兩個人。

李廷雲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一個醫院怎麼可能隻為一個人服務。

李廷雲将小推車推了進去，把小老闆踢歪的桌子扶正，将菜一個一個放在桌子上，又拿了空碗，“先喝湯好不好？你太久沒吃東西了，先喝點湯潤一下。”

司盛沒有意見，端坐在原地等着李廷雲給他盛。

他是有手，但是他享受，享受李廷雲伺候他。

别人來做的話，他又不是沒有手，把他當做廢物嗎？

李廷雲盛好了湯，端到小老闆的面前，“蘑菇湯，溫度正好。”

司盛沒有為難他，接過湯，小口喝着。

李廷雲下垂的狗狗眼裡露出些晶晶亮，精神頭十足地又拿了個空碗，給小老闆夾菜。

做完之後不适合吃辛辣、葷腥的東西，容易拉肚子，發燒。

他可着維生素高、又不沾葷腥的東西往碗裡夾。

小心翼翼地推到小老闆面前，帶着明顯的示好和期待。

司盛沒接，繼續喝着碗裡的湯，擡頭碗裡都是些他不愛吃的東西，不想吃：“吃飯吧。”

李廷雲這才沒再盯着那碗夾好的菜，給自己盛了一碗米飯，默默開始扒飯。

等李廷雲扒完手裡的飯擡起頭的時候，小老闆還在喝湯，青蔥玉指捏着勺子跟拿着什麼明清傳下來的寶物似的。

碗裡的菜愣是一點沒動。

他瞥了一眼，沒敢多看一眼，拿着飯勺又給自己添了一碗。

司盛不大餓，他對食物的需求不大，今天雖然沒吃什麼，但是也沒怎麼運動，一碗湯已經足夠。

碗裡的湯涼了些，湯面上浮着一層淡黃色的油，他擱在了手邊，沒了胃口。

李廷雲還在扒飯，餘光瞥見還剩小半碗的湯，擡起眸子，嘴角還挂着米飯。

“再喝點？”他試探性地問。

司盛搖頭，神色恹恹，起身，走到病床旁邊又躺了下去。

李廷雲顧不上吃飯了，拉開椅子跟了上去，跪在床邊，頭枕着床沿，“難受了？”

司盛搖頭，用手指拿掉李廷雲嘴邊的飯粒，看李廷雲鬧了個大紅臉。

李廷雲趕緊摸了把臉，用空着的那隻手把飯粒拿回來，拽過旁邊的紙巾把小老闆的手一根一根擦幹淨。

“不打緊。”

說着不打緊，卻沒有把手指從李廷雲手心裡拿開。

他喜歡李廷雲為了伺候他，滿腹身心投入進去，全心全意的模樣。

“李廷雲。”

小老闆的聲音落在耳邊，帶着蘑菇湯裡蘑菇的鮮甜，呵在他的耳邊鑽進他的腦子裡，李廷雲側過臉去看，手指也沒停下動作，“嗯？”

“我們做吧。”

李廷雲怔怔的，一時之間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