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時間發呆。”司盛修長的手指拿着已經稱好的辣椒，動作優雅地放在王小開的面前，“不好意思，麻煩幫我拆一下，我現在隻想要兩個了。”

王小開面部肌肉一緊，這樣的事情反反複複來了一個小時了，但他無法拒絕。

他認命地拆開封口，留下兩個青綠新鮮的辣椒，重新打上标簽、封好口，遞過去。

他的目光呆滞，等着司盛的下一個折磨。

司盛勾了下唇角，沒更多的時間陪傻子玩，家裡還有隻狗等他哄。

他推着小推車突然轉身離開，隻留下冠冕堂皇的“謝謝”二字。

壓人的氣勢終于沒了，王小開雙手無力地撐在料理台上，勾着背脊，猛地松了口氣。

這口氣剛到嗓子眼，司盛硬生生地轉過身，語氣稀疏平常，像是在說菜價：“你和萬毅成的關系很好。”

王小開硬着頭皮點頭。

“還是不夠好。”

如果足夠好，怎麼會不知道，萬毅成的修車廠倒了多少，怎麼會不知道，司家斬斷了多少萬家的生意。

司盛搖頭，轉身推着小推車找到正在買調料的李廷雲，“長嘴幹嘛用的，隻會動拳頭？”

李廷雲一隻手拿着加碘食鹽，一隻手拿着無碘食鹽，整個人垂頭喪氣，可憐無辜。

司盛見不得他這副模樣，從他手裡接過無碘食鹽扔回貨架上：“李廷雲，我司盛身邊的人可以是一個男人，但是不能是一個法治咖。”

“我、沒想動手。”李廷雲推着小推車跟上司盛的腳步，氣勢不足地解釋。

他确實沒想過動手，但王老闆繼續說下去，他不一定能忍得住。

小老闆走得太快，李廷雲側過去，一個躍步擋在小老闆面前，“我不是那麼沖動的人。”

司盛停住腳步，擡着眸子看他，嘴角的弧度是直的。

小老闆不開心。

李廷雲捏着手裡的加碘鹽，沙沙的聲音在耳邊晃悠。

“他說你。”

“他說我沒關系，但他說你。”

“司盛，你是跟我在一起才……”

“打住。”司盛往前邁一步，踩進李廷雲的親密範圍之内，伸手拍了拍李廷雲硬實的胸膛，語氣意味深長：“摸着挺寬廣的，怎麼這麼計較。”

李廷雲：……

他那是計較嗎？

小老闆都被罵了，他能不計較嗎？

李廷雲縮了下胸口，提防着掃射四周，沒人在這個貨架裡，他擡起手按在小老闆的手背上，摩挲了兩下：“就計較。”

司盛笑了。

李廷雲就跟個站在主人身後狐假虎威的金毛似的，皺巴巴一張臉求他做主。

“要接吻嗎？”司盛擡着臉，清風霁月的臉上雲清風淡。

說出來的話卻像燥熱的夏風，給李廷雲吹得滿面通紅。

也不知道話題是怎麼轉到這裡來的，心裡的計較一點點全沒了。

“不好吧。”手裡的加碘鹽沙沙響個不停，李廷雲嘴上說着不好，腦袋已經微微向司盛湊過去。

司盛猛地從李廷雲手裡抽回手，往後退了一小步，慢悠悠地開口：“你說得對，确實不好。”

李廷雲的吻落在了空中。

李廷雲：……

小老闆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愛好？

.

插曲也就是插曲，要不了多久就過去了。

李廷雲一手提着一大袋子超市的東西，把人護在身前。

司盛偶爾同情心泛濫，問他要不要幫忙，李廷雲都會把東西平舉起來，顯示自己的孔武有力。

李廷雲勻出來個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褲子口袋，“能不能麻煩你幫我件事。”

司盛挑眉，順着李廷雲的視線從他的褲子口袋裡，掏出他的手機。

李廷雲：“幫我拿着。”

司盛：……

他一手抓着一個手機，就算是幫李廷雲分擔了生活的重負。

司盛和李廷雲回了屬于他們的家。

家裡還有好大兩個包袱等着他們收拾，加上剛從超市裡買回來的東西，足足四個大包袱，整理起來都得好半天。

李廷雲放下手裡的東西，從超市袋裡拿出兩雙涼拖，剪去标牌，放在司盛面前。

司盛倒也沒客氣，十分自然地由着李廷雲幫他脫鞋子，又換上。

心安理得地窩在沙發裡，雙手捧着手機，看李廷雲蹲在地毯上整理東西，“要我幫你嗎？”

說是要幫忙，卻沒動一個腳趾頭。

李廷雲擡起臉，眼睛亮晶晶的，他停下整理東西的手，撈起小老闆垂在地面的腳，在白淨的小腿上香了一口，“就這點東西。”

司盛瞳孔震動了一秒，縮回了小腿。

他怎麼感覺李廷雲像是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

“你也不嫌鹹。”在外面跑了半天，灰塵混着細菌的。

“不鹹，甜的。”男人背對着他，把買的水果放在茶幾上的果盤裡，和百合放在一處。

擺在畫室裡能當靜物畫了。

司盛伸出手指暗暗搓了搓小腿上被親過的肌膚，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又看了眼窗外，“李廷雲，九點了。”

李廷雲背脊一頓，臉率先紅了。

是呀，天黑了，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