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采燕讓同學們記好上課時間,上學額外要交的材料費班費,新生軍訓安排,班裡的規則和學習方向,以及選臨時班委。
臨時班委大家毛遂自薦,楚北翎仗着籃球特長毛遂自薦體委,被王采燕駁回:“你這小身闆,還體委,籃球打你,還是你打籃球。”
全班一陣哄笑。
邢禹蹙了蹙眉手中的筆停下,側目看向楚北翎,他身闆其實并不小,也不矮,目測180左右,唯一缺點是稍稍有些偏瘦,也不至于弱不禁風。
這種脫口而出的話,沒有明顯的漫罵,但也沒有什麼善意,因為看不上,字裡行間全是輕視。
這種輕視除了對成績不佳的一種輕視,還因對他不服管教的一種警告有種故意讓他難看的成分在,楚北翎見怪不怪,黎女士就這麼對他的。
用态度和言語直白的告訴他,不優秀的人沒有愛。
為什麼大人總這樣!一定要符合要求才能賞過來一點眼神和關愛?
楚北翎不服氣,倔脾氣再次上來,順嘴接了一句:“我騎籃球飛。”
班裡又一陣哄笑。
“笑什麼笑。”王采燕面沉如水,看向班裡一個人高馬大的黑皮男孩子:“劉嘉祥體委。”
劉嘉祥:“好的老師。”
楚北翎察覺到邢禹目光,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小爺我是讓你随便看的?”
邢禹從口袋裡摸出兩塊五鋼镚放在楚北翎面前。
他一臉懵,掃了眼鋼镚又重新擡眸看向邢禹:“什麼意思?”
邢禹不緊不慢道:“看你兩塊五夠嗎?”
“艹了就。”楚北翎氣得直接将畫冊丢在書桌上。
此時王采燕講話剛好結束,他拍在桌上的畫冊發出的響聲,回蕩在教室。
特别響。
王采燕十分不滿:“楚北翎,要麼老實待着,要麼滾出去。”
楚北翎不說話了,低頭玩着手上的可塑性橡皮,将他當成邢禹随意揉搓拿捏。
一圈下來,所有班委指定完成,除了學委沒有人敢認,大概是所有人都認為學委必須要成績好。
班裡前幾名,基本上都被指定成了臨時班委,除了第一第二。
王采燕将目光在厲冬和邢禹身上來回掃射,最後将目光定格在:“邢禹學委。”
邢禹擡眸:“王老師,班委要監督同學,我沒有這個能力。”
王采燕和顔悅色道:“你可以試試看,老師相信你。”
邢禹依舊拒絕,王采燕被駁了面子,依舊笑着說:“行,那老師不勉強你。”
轉而看向厲冬:“你呢?”
厲冬搖頭拒絕:“王老師,我脾氣不好,做不了班委。”
王采燕點點頭:“行,那學委暫時擱淺,等之後看表現再定,班長暫代。”
楚北翎鼻子發酸,即委屈又想笑,可他笑不出來,出神盯着講台。
同樣的态度,差别巨大。
僅僅隻是因為他考砸的一次成績,就被所有人反駁的一無是處。
厲冬也是特别關愛對象之一,同樣拒絕班主任,可他缺獨獨看邢禹不爽,覺得他的拒絕是向自己挑釁和他宣戰。
怎麼看怎麼不爽。
察覺到邢禹的視線,楚北翎瞬間回眸。
四目相接——
邢禹目光淡漠且直白,像是能将他看穿。
楚北翎不過腦子的說了一句非常想做,卻特别中二的話:“邢禹,我要和你宣戰,第一次月考,我成績高過你,你轉校,否則我轉。”
邢禹哂笑一聲:“你是楚雨荨,還和我宣戰!”
楚北翎臉已經綠了,還沒有來及怼他。
邢禹冷淡又讨厭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不會和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為了和我賭氣,用未來前途開玩笑,幼稚至極。”
他和他,天生的冤家。
那股無名火,在邢禹的添油加醋下,瞬間燒成灰。
楚北翎白他一眼,低頭繼續搓軟趴趴的橡皮。
王采燕清清桑,作最後發言:“在坐的你們都是美術生,别以為美術生文化課就不重要了,西高奉行‘兩條腿走路’上美術課的同時,文化課也不能落下,你們的文化課成績不能弱于文化平行班,都給我抓抓緊,聽到沒。”
“知道了。”四十二個人聲音回蕩在教室。
班主任簡單地搭了一個草班子,說完開學注意事項後,高中第一個晚自習結束,男生們被安排去領課本,找好夥伴的女生們,三三兩兩結伴走出教室。
第二天正式開始為期一周的軍訓,高一新生們穿着不合适的迷彩站在烈陽下。
九月初的太陽毒且辣,學生們各個熱得滿頭大汗,臉被曬得通紅,紛紛抱怨起一軍訓就是一整周的大太陽,半點都沒有下雨的意思。
烈日當頭,每個人都被曬得大腦嗡嗡作響,眼前一片光圈,搖搖欲墜時還要神經緊繃的防着教官冷不丁的掰開貼在腿側的手,看貼得緊不緊,又或者揣一下你的小腿窩,站得直不直的偷襲。
不合格的男生趴下做俯卧撐,女生青蛙跳。
好不容易熬到原地解散休息二十分鐘,一群少男少女和野猴子一樣迅速搶占陰影處,搶不到的隻能随地坐下休息,拿着迷彩帽拼命扇風,試圖讓自己涼快一點。
楚北翎去角落拿上随身攜帶的畫冊一手遮擋太陽,一手帽子扇涼。
“熱死了,在這樣下去,保準進醫院。”厲冬一屁股坐在楚北翎旁邊:“為什麼不下雨,來點毛毛雨降降溫也行。”
許圖南被曬到冒泡,他提議:“北翎你畫冊展開,造福大家一起遮太陽吧?”
“這畫冊可是番番小王子的命,寶貝的很,死心吧!”厲冬沖着畫冊揚揚下巴笑說:“知道番番小王子怎麼跟邢禹杠上的嗎,就是因為這畫冊,其中一頁被他撕掉了。”
楚北翎黑着一張臉警告:“厲冬,不準再這樣叫我聽到沒,讓班裡其他人知道,小心我削你。”
厲冬無視楚北翎的警告:“看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