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時分,楚北翎才和宣發公司負責人談好《征霸天下》和《山海奇聞錄》宣發的時間節點與大緻方向以及細節。
楚北翎以他們還需要去配音公司,談角色配音為由,拒絕了對方負責人熱情的午飯邀約。
離約定的時間還早,出發去配音公司前,他們先去外灘。
上海三件套屹立在雲霄之上,黃浦江邊緣有不少遊客對着三件套拍照打卡。
祝卿安找了一個人相對較少又絕佳的位置很順手将手機遞到楚北翎手上,“幫我拍個照。”
楚北翎給他連拍了好幾張又将手機還給他:“不滿意我不會幫你重拍,你自己後期P圖。”
“楚總謙虛了,你拍的照片一向能原圖直出,根本不用P。”祝卿安接過手機,仔細欣賞。
他是真的很佩服楚北翎,人物與地标關系和諧,構圖與光影鮮明,情緒和風格有代入感。
更讓祝卿安覺得難能可貴的是,哪怕隻是一張人物打卡照,都被他拍出了獨特的故事感。
以前他就喜歡讓楚北翎幫他拍照,也調侃過他這水平去做專業攝影師絕對沒問題,又問過楚北翎是不是學過專業攝影。
他說:沒有。
祝卿安還不信。
轉而他又想起那天邢禹iPad上楚北翎畫的那張畫,和他的攝影風格,好似差不多。
藝術可以分家,但審美不會,高度統一的審美,可以在每個涉及到構圖、色彩、光影用眼思考,用手表達的領域大殺四方。
如果沒學過攝影卻已經很專業了,那說明另一項拿手的畫畫,隻會更強。
所以他為什麼沒有畫畫了?
如果一直走下去,楚北翎說不定能成為職業畫家,不,以祝卿安的拙見,他應該已經可以做一個職業畫家。
楚北翎打量着他:“有事要說?”
“什麼時候吃飯,我餓了。”祝卿安沒有問出口,這是楚北翎的雷,他不敢踩。
剛進公司的時候,楚北翎就知道催催催又打回去好幾個項目的美術稿圖還一連打回來好幾次,怎麼樣都不滿意,又嫌他們進度太慢。
祝卿安不服氣找他理論,試圖說服他用方案,要麼就給他們時間做,不然神仙來了都達不到他的要求。
結果楚北翎讓他沒本事别攬這個瓷器活,什麼垃圾都敢提交上來,還自以為了不得,讓他有時間在這裡和他battle,不如早點滾去改畫。
學藝術的都特立獨行,傲氣十足,尤其是畫畫狗一個賽一個的瘋。
哪能讓人這麼說。
祝卿安當場發飙,直接開罵。
具體罵什麼他忘記了,反正大概意思是:
楚北翎才是那個不懂金剛鑽,不知道藝術是什麼随意瞎指揮的人,讓他有本事自己上,别一天天的就知道打嘴.炮。
楚北翎被他氣到發抖,差點沒站住。
最後付星洲出面解決了這件事,讓他聽楚北翎的,他怎麼說他就怎麼做,别反駁,不服氣也憋着。
又單獨和他說,讓他沒事别在楚北翎面前提起繪畫相關的事,也不說原因。
祝卿安賭氣又不滿地繼續做下去,而後他發現楚北翎是對的,被楚北翎逼到快秃頭的那段時間——
他突破瓶頸期,加上付星洲特意提醒,後面祝卿安也學乖,不敢在楚北翎面前造次。
也正是因為兩人大吵一架後,又都是在美術上有些許執着的人,關系反而好起來了。
用餐地點是外灘附近一家口碑不錯的餐廳,他們來的較早,除去預約還有幾個鄰窗的位置可以坐。
正對面是三件套以及繁華的現代建築群,周圍是承載文化和曆史的七國建築群。
點完單,楚北翎放下手機俯瞰下去,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侍應生走向前,許則易掃了一眼沒動的邢禹,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坐在不遠處托着腮看着窗外的楚北翎。
他對面坐着一個面容姣好,紮着長發風流不羁的男人,侍應生将餐盤放下,祝卿安擡手在他面前打個響指示意他回神,又交換了兩個人的餐盤。
許則易挑了挑眉,又看向身旁快把自己泡到醋缸裡,自産自釀一生産線醋的邢禹。
那倆人氣氛雖然微妙,但以許則易的經驗來看,這兩人絕對不是情侶,但他身邊的某個人好像誤會了什麼。
想到前幾次碰面有楚北翎在邢禹的反應,加上他難得有興緻,許則易決定幫邢禹一把。
他朝兩人擡擡下巴:“邢總,楚總好像在,我過去打個招呼。”
不等邢禹回答,許則易邁着長腿朝楚北翎的方向走去。
無奈,邢禹隻好快步跟上,免得許則易這隻成了精的千年狐狸捷足先登。
隻要是他喜歡的,許則易可不管什麼,從來都是弄到手再說。
許則易彎了彎他的月牙眼,笑着說:“楚總,介不介意,我坐在這裡。”
看到來人楚北翎先是詫異,而後才看到跟着走過來的邢禹。
楚北翎指尖緊緊扣着手裡的餐具,喉嚨突然變得幹澀,繼而發癢。
他沒想到今天在上海會碰到邢禹和許則易,更不知道為什麼餐廳裡,這麼多位置可以選,許則易偏偏要和他們拼桌。
如果是無關緊要的人也就算了,他可以直接拒絕,但許則易是平時約都約不到的行業大佬,今後難免會有交集,就算不喜歡。
他不能也不可以任性,更不能錯過交談的機會。
楚北翎微微颔首,拉開身旁的椅子邀請許則易入座:“許總。”
許則易輕笑:“謝了。”
卻沒有入座,他拉開祝卿安旁邊的位置坐下,轉頭和祝卿安打招呼:“你好,許則易。”
“許總。”祝卿安禮貌客氣回應:“ECho美監,祝卿安。”
許則易笑:“很好聽的名字。”
“謝謝。”
許則易聲名在外,祝卿安也聽說過一些:他看向和許則易一起來的邢禹,腦内腦補出一堆大戲。
并很快将楚北翎前段時間說的話,聯合到一起,邢禹有人,另一半是許則易的話,要搶人确實難搶——
僅片刻祝卿安對邢禹嗤之以鼻,居然為了既得利益,放棄曾經的戀人,一頂渣男的帽子直接扣到邢禹頭上。
渣男,配不上楚北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