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帶鑰匙?”邢禹開門請楚北翎進來,緊接着掃到被他環扣在食指上轉圈圈的鑰匙:“……”
邢禹的家門鑰匙給他許久,楚北翎一直不肯自己動手開門,不是沒帶鑰匙就是手上東西太多騰不出手來,要麼就是忘帶了。
現在是裝也不裝了。
邢禹無奈道:“自己帶鑰匙了怎麼不開門!”
楚小少爺笑眯眯地說:“我就想你過來給我開門。”
邢禹:“懶死你算了。”
楚北翎未置是否。
關于生活瑣事上他确實懶,能不動則不動,畢竟他連飯都懶得吃,更不要說其他,加上和邢禹待久大部分家務都是他做,楚小少爺現在是理所當然地翹起他的二郎腿等着邢禹來伺候,當個甩手掌櫃。
當然最重要的是,家裡有人開門,隻要敲門人就會來。
他知道有人在等他,會給他開門。
這才是他不用鑰匙的原因,不過他暫時不打算告訴邢禹。
否則,邢禹這顆黑芝麻湯圓,是絕對不會過來給他開門的,或者不戲弄一下他不會算。
“用不上就還給我。”邢禹問他要回鑰匙。
“吧嗒——”一下,楚北翎停止手上動作迅速将鑰匙捏在手心,将手背到身後:“那不行。”
邢禹屈起手輕彈一下他的腦門:“無賴。”
“無賴就無賴。”反正他不還,就要邢禹來給他開門,“東西收拾好了嗎,我們要去學校了。”
邢禹點點頭。
兩人提上行李和畫具,結伴走下樓。
連續下了一個月的雨,今天雨過天晴,宣告着徹底入冬,大雪即将到來,也意味着出生在大雪的邢禹的生日快來了。
楚北翎還沒忘記去年藝術節後,看到邢禹身份證錯過他生日,以及他失落又喪氣的表情,所以從去年開始他一直在等今年12月,并打算給邢禹過一個難忘的十七歲生日。
具體怎麼過他已經想好了。
隻是——
楚北翎有點擔心過不成這個生日。
西高傳統,高二美術班,每年11月或12月會将他們拉出去集訓一段時間,去年在藝術節前,今年他們還沒有通知具體時間,但應該也快了,就在最近這段時間,最晚在中旬,不會拖到更晚的。
學校還有操作空間,集訓基地那是半點操作空間都沒有。
聽上一屆學姐學長說過,集訓期間不能出基地,全封閉7S軍//事化管理一直到結束,除了吃飯他們基本上沒有自己的時間,老師們也很嚴格。
相對比起來,西高的生活還是很輕松,和玩一樣。
邢禹扶住快要摔下台階的楚北翎:“走路看路,想什麼呢?”
楚北翎:“我在想集訓的事。”
邢禹:“你擔心集訓?”
楚北翎不擔心集訓,他隻是擔心給邢禹過不成生日,當然他不打算告訴他,告訴了驚喜就沒了。
楚北翎反問道:“你不擔心嗎,高強度,7S诶。”
邢禹說:“擔心,但隻要想,明年高三我們會參加很多次這種魔鬼集訓會更辛苦,就沒那麼擔心了。”
楚北翎無話可說:“你還真是……”
他一時半刻想不出什麼形容詞來描述這種感受。
邢禹:“不是嗎?”
楚北翎搖搖頭:“你薛的不對。”
邢禹挑眉,“哪裡不對!”
“這種心态不對。”楚北翎繼續說:“高三那是高三的事,和現在沒有任何關系,這次集訓辛苦是這次的,擔心也是這次的,不能因為未來更痛苦而忽略當下的感受,我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但邢禹你應該重視自己的需求。”
“對,邢禹,你應該重視自己的需求。”楚北翎終于抓到自己為什麼反駁邢禹原因與重點。
邢禹總是站在他人角度考慮問題,并重視他人需求,從而忘記自己的感受。
父母不喜歡他的出現,那他就退出不去打擾,并且安慰自己,沒關系,已經很好了,父母不要他,至少給他了高昂的生活費,讓他可以安心畫畫,不用考慮其他。
和父母離婚都不管也不給生活費的同學,以及父母不管不顧的同學要好很多。
可明明他也很想要父母陪着,怎麼能借此來打碎自己對幸福的期待,減去對痛苦與難受的程度。
不可以這樣。
痛苦和難受,它就是痛苦和難受,不會得到任何成長,也不會讓人更強大。
邢禹有些好奇:“所以擔心集訓的你,打算怎麼做?”
楚北翎迎上他的視線:“我要你陪我出去玩,提前減壓,把你的好吃的都讓給我,尤其是在集訓基地那種鬼地方。”
“好。”邢禹眉眼染上一層淡淡的笑意。
楚北翎搖搖頭,一字一句告訴他:“不是好,應該是,楚番番我想怎麼怎麼樣……”
邢禹沖他擡擡下巴:“不是有你陪着,這就夠了。”
“……”楚北翎破功噗嗤笑出聲,很快耳朵紅了,臉越來越低:“你這麼說的,我都害羞了,怪不好意思的。
邢禹也笑:“我不貪心,這樣就夠了。”
以往的經驗告訴他,貪心會一無所有,連眼前得到的也會失去。
兩人一起走出單元樓,走上平地,楚北翎輕輕撞撞他:“其實你可以貪心一點。”
邢禹心髒空了半拍:“嗯,什麼。”
楚北翎輕笑,露出他兩顆潔白的小虎牙:“阿拉丁神燈楚番番随時滿足,邢小公主的願望,殿下請盡情提出您的需求吧!!”
邢禹抿了抿唇,憋半天才憋出一句:“别叫我邢小公主。”
楚北翎點頭如搗蒜,連哄帶騙的應下:“好好好,不叫不叫。”
邢禹:“……”
到學校他們先回寝室将行李放好,提上畫具一同到美教畫畫。
楚北翎将畫具放在畫架前轉身對正在調整畫架的邢禹說:“我去四樓軟刀辦公室把上周我們班的畫拿回來,你先畫。”
步入高二,他們的教室已經從一樓換到二樓,美教換到三樓。
楚北翎不像之前那樣需要爬四層,隻要一層就到軟刀辦公室。
這學期周日晚自習兩節色彩,一節速寫課,這個時間軟刀基本會在辦公室改作業,楚北翎敲門進去。
林聽島看到是他擺了擺手:“我作業還沒改好,你該去幹什麼去幹什麼,晚上上課我自己帶下去。”
楚北翎沒走,走到林聽島面前:“老師,我想問你件事。”
“嗯,什麼?”林聽島擡眸:“這麼神神秘秘的,你幹壞事了?”
楚北翎伸手拿掉放在林聽島面前的一堆畫,期待地看着她:“老師能不能告訴我,我們這次的集訓,大概在什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