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野獸多,又還遠,傻子都不會吃力不讨好的來這邊砍柴。
他們當然看得出來這人不是來砍柴的,但也不所謂,不過是逗弄一下罷了,什麼理由都一樣,反正也不會讓這小老鼠活着下山。
洛長松當然也知道這個理,盡量裝得害羞單純,他手抓着自己的褲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肚子太餓了,想着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抓到點吃的墊肚子。”
正說着,餓了許久的肚子适時的叫了幾聲,給洛長松躁得耳朵發紅。
刀疤男看着他側頸露出的白皙皮膚,笑着拍拍他的肩,那手掌落到肩頭就不擡起來了,“沒事,我們還有吃的,待會分你點。”
他擡起下巴指指火堆上靠着的雞。
洛長松眼睛亮了一下,又有些不好意思,“會不會不太好。”
“怕什麼,我們本來就是獵戶,不缺這點。”接話的是一直沒出聲的老三,不同于其他幾人的粗壯兇煞,他顯得斯文些,不像獵戶,更像是扣算盤的賬房。
幾人慢慢翻轉着火堆上的烤雞,有一搭沒一搭的套洛長松的話,無奈,洛長松隻得信口胡謅,他說謊話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心裡慌得要死,面上演得那叫一個爐火純青。
“砰!”
就在幾人警惕更加放松時,遠處傳來一聲炸響。
大胡子和老三刷的一下站起身,擡腳就往那邊跑去,老四也緊随其後,隻有刀疤男稍慢一步。
洛長松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刀疤男一拳論暈了,看着軟綿綿倒下去的人,刀疤男抽出一條麻繩,把人臉朝下的按着,結結實實的給人捆了起來。
又扯了塊爛布給洛長松的嘴堵起來,這才放心追上去。
看着追過來的刀疤男,大胡子問了一句,“處理好了?”
刀疤男一邊快步走着一邊點頭,“放心,那一拳下去沒死都算他命大。”
老三走在最前面,聞言皺眉,“那小子不死是最好的。”
“三哥這話什麼意思?”老四問起來。
他們都知道刀疤男好這口,但也不至于在這種關頭還非要那小子活着啊。
“我給之前來的那管事打聽過了,上面來的那什麼人也好這口,二哥也看得出來的,這小子長得可比那些館裡的好多了。”老三說道。
“确實。”刀疤男啧了一聲,“在這荒郊野嶺的待多久了,好不容易遇到個俊的,還得給出去。”
“這怕什麼,等這事成了,哥幾個吃香喝辣的,還能少了你的美人不成?”大胡子笑着寬慰了幾句。
“也是。”刀疤男嘴上應和,心裡還是不太得勁,畢竟比這小子長得好看的人他還真沒見過。
幾人說着話,腳上動作到是絲毫未放緩,談話間爬過一片陡峭的石崖,順着來到一片開闊的林子裡,那裡堆着些器具,炸響聲就是從這裡傳來的。
老三走過去看了看,抹了把炸出來的泥水聞聞,神色凝重的搖搖頭,“不行。”
“還是不行?”大胡子走過去順着挖出的深坑往下看,這都改好幾次了,這次又是啥情況?
老三看出他們的疑惑了,但他自己也沒什麼頭緒,“我懂的也不多,怕是要等那邊派人來看。”
“娘的,這錢真難賺。”大胡子抓抓自己光亮的腦門,“也隻能這樣了。”
“過來搭把手。”
老三一招呼,幾人就一起合力處理着被炸開的坑洞。
下午那邊就要來人看情況了,要不是這樣,刀疤男也不會有耐心陪洛長松玩什麼貓捉老鼠的遊戲,早就上真格了。
等他們忙活一陣,就聽到了幾聲竹哨聲,大胡子仔細辨認了一下,掏出挂在脖子上的竹哨吹響。
這竹哨聲音尖細,有幾分像是鳥叫。
幾番來回應和後,大胡子放下哨子 “老三和我去接人。”
其他兩人坐在原地守着,看着他們下去接人。
他們幹的這勾當見不得光,現在還在試驗階段,為了保密,來的人也少,兩人接到的就五個人,一個管事,兩個護衛,還有一個穿着富貴的公子。
看着沒成功的坑洞,少爺面色不太好,他找借口和家裡要了不少錢,全砸裡面了,那麼長時間都還沒個結果,心中自然是不高興的。
他面上的表情太過明顯,大胡子四人看了也不是很高興。
這一個東家,幾個亡命之徒,誰都不好惹,見狀管事立馬出來打圓場,“這礦哪有那麼好采的,大家莫要心急,我們慢慢看看是什麼情況。”
“能有什麼情況,這材料配比不對。”華服公子卷起袖子蹲在坑洞邊檢察,聲音裡帶着不爽。
小四一瞅幾位大哥的表情,知道該自己開口了,他聲線憨厚,聽着也讓人舒服些,“我們都是按着方子來的,是哪有問題。”
華服公子摸了吧泥水嗅聞起來,又把旁邊的紙包拆開查看,“這料子不對,純度不夠,難怪會炸開。”
說着,他眼裡帶了些諷笑,目光直直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刀疤男,“看來有些人被騙了都不知道。”
刀疤男捏緊了手上的弓,不同他講話。
見他沒反應,自讨沒趣的華服公子切了一聲,慢悠悠的站起來,一伸手旁邊的護衛就遞了塊幹淨的帕子過來。
他慢條斯理的擦拭着手上的泥水,“看來今晚得在山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