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也太多了吧……”楊柚被人前後夾擊，連轉個身都難。

“再等等就好，晚宴開始後人們會散開尋找舞伴，到時候就不擠了。”

片刻後，阿洛伊斯現身台前，為此次宴會做了一番簡要開場，衆人鼓掌歡呼，幾分鐘後，伴随一陣古老的音樂旋律，晚宴正式開始。

人群四散開來，楊柚愣神間，一絲熱氣忽然逼至面龐，楊柚擡眸，冷不丁地撞進一汪湛藍色的井水裡。

“該跳舞了弗爾。”

少年眉眼帶笑，一頭燦金的發絲宛如月桂冠盛載的德爾斐神的光輝，楊柚眼睫一顫，慌張移開視線。

黑色禮裙徐徐旋轉，楊柚被伯倫帶入擁擠的舞池，男男女女成雙結對，踏着舒緩的節拍翩翩起舞。

琴音悠揚，楊柚斂聲屏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腳面，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跳錯步子。

“弗爾，不要看下面，會跳錯的。”

楊柚驚愕擡頭，“跳、跳錯？我剛剛又跳錯了嗎？”

伯倫微微一笑，“看着我，用心去感受耳邊的旋律。”

金發少年拉住楊柚的手旋轉起來，兩人随即淹沒在湧動的舞池中。

光影閃爍，空氣中浮動的花香令楊柚雙頰酡紅，頭腦暈沉好似醉酒般，他怔怔地望着前方神采飛揚的少年，心也仿佛跟着舞動起來。

樂曲奏至下阕，楊柚恍然回神，發現自己竟然完整跳到了後半段。

“我...我學會了？”楊柚不敢置信，半個時辰前還跳得那麼糟糕的他居然連一次失誤也沒有發生。

伯倫眉眼帶笑，“弗爾一直都會跳，隻是不要忘記音樂的旋律，步法的調動不僅僅是靠記憶，有時候感覺也很重要。”

楊柚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感覺？大概就是跟肌肉記憶差不多的東西吧。

到了下半場，節奏攀升，一個旋轉節點後，舞池裡的男女忽然開始變換舞伴，原先合跳的男女紛紛轉身，到人海中牽起了另一名陌生人的手。

見狀，楊柚頓時緊張地抓住少年的肩膀，“我們也要像那樣換舞伴嗎？”

“換舞伴不是強制性的，假如弗爾喜歡現在的舞伴，并且對方同意繼續的話，就可以完整跳完這首曲子。”

“你...你覺得我跳得好嗎？”

“弗爾的舞步是我見過跳得最漂亮的。”金發少年燦然一笑。

“那、那你喜不喜歡我這個舞伴？”

楊柚屏氣凝神，害怕伯倫嫌棄自己轉而去找其他舞伴，想到對方将要握住另一人的手，楊柚心中悶悶的，他不想被少年抛下。

伯倫看着患得患失的楊柚，莞爾道：“我不喜歡什麼舞伴，我隻喜歡一個叫弗爾的人。”

“啊？這....”

楊柚撓頭，不喜歡舞伴又喜歡我？我不算舞伴嗎？這是什麼薛定谔疊加？

琴音奏響，楊柚懵懵懂懂地跟着伯倫繼續跳起來，兩人來到舞池中央，璀璨的光芒照耀在潑墨的長發上，折射出珍珠般的瑩潤光澤。

楊柚一闆一眼地踏着步子，上半身漸漸變得僵硬。

“放輕松弗爾，不要去記步法，要跟着感覺跳。”伯倫在旁邊小聲強調。

楊柚硬着頭皮掃了眼周圍，被數百雙眼睛盯着，他想放松也放松不起來啊。

不知何時，兩人成了此次晚宴的中心，舞池裡的男女時不時看向他倆，絮絮低語的交談讓楊柚倍感壓力山大。

過度緊張下，楊柚不小心踩到身後一人的腳。

“啊！對、對不起！”

楊柚回頭，卻見到一張令人生惡的臉。

“噢！小美人，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