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筆記本。”男人來到楊柚面前,遞出最後一件東西。
“啊,這是我寫的教案,謝謝您先生。”
楊柚懷抱紙箱,單手捏住本子往後扯,然而扯了兩三下,本子卻是紋絲不動。
“先生,這個是我的本子吧....”
楊柚遲疑開口,黑色小熊封皮的筆記本,分明就是他常用來寫教案的本子,怎麼這男人拿着還不撒手了?
展子虔五指緊握,嗓音隐約有些發抖,“剛剛走神了,不好意思,這是您的本子。”
把筆記本放入紙箱,楊柚繞過男人繼續往下走。
“請等等!”
上方突然傳來一道急切的喊聲,楊柚頓時止步,樓梯間的光線不甚明亮,男人微微低頭,冷硬的面龐埋入陰影之下,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我...我想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男人喑啞道。
楊柚飛速扭過頭,按捺住那顆怦怦直跳的心,“沒見過,先生你應該是認錯人了。”
說罷,楊柚像受驚的兔子般,抱住紙箱匆匆下了樓,絲毫不給男人再次發問的機會。
旁觀一切的阿東盯着他家老闆挫敗的背影,心底直歎氣,都什麼年代了,誰搭讪還用那麼老土的借口啊。
“展先生,若您想認識那位老師的話,可以跟校長那邊說說,您這樣突然問這種問題,會招來對方反感的。”
阿東跟了展先生五六年,向來有啥說啥,展子虔很欣賞他的直言不諱,所以一直留在身邊作秘書。
聽聞阿東這番話,展子虔若有所思,方才青年的反應确實像被他吓到了。
“阿東,我想讓你幫我找一個人。”
阿東不解,“展先生,您要我找何人?”
“昨天...也許是前天,我記不大清了。”展子虔揉揉酸痛的鬓角,“那日下午我從商場大門出來,好像撞到一名青年,你去查查附近商店的監控,幫我找到這個人。”
“您是說那本書的主人?”阿東試探性地問。
展子虔颔首,目光沉沉地望着楊柚離開的方向。
見狀,阿東擦了把汗,“展先生,您不會以為那本書的主人就是剛剛那名老師吧?”
展子虔沉吟半晌,“那人...給我的感覺和他很像....”
阿東回憶起昨日的種種異狀,往常定時定點到公司,比鐘表還準時的展先生,居然遲到了快一上午。
等男人趕到公司,阿東迫不及待地把要處理的文件抱了過來,誰知到下班時分,堆積如山的文件仍在原位不動分毫,而他家老闆就坐在辦公椅上抱着本書發呆。
一切太過詭異,阿東來到展先生面前,發現對方雙眼放空,壓根就沒在看他,阿東疑惑地喚了幾聲,男人卻充耳不聞,像失了魂般呆滞不動,連他何時抽走那本書都沒有注意到。
随意翻閱了下,阿東發現就是本普通的小說,講的似乎是一種特殊人偶的故事。
很适合小女生看,不過展先生這種都快奔三的人了,也不像會看這種書的人啊,阿東摸不着頭腦,不明白他家老闆為何看得如癡如醉,竟連工作都丢到一邊。
可能是偶爾換換口味吧,阿東百無聊賴地翻了幾頁,随後就将書塞回展先生懷裡。
哪知男人突然回神,倏然抓住阿東的手。
阿東吓了一跳,那種感覺就像詐屍,陰冷潮濕的氣息纏住他的手腕,男人陡然問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
飛機是一種鳥嗎?
阿東呆住,飛機是不是鳥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家老闆或許應該去看看腦科了。
男人緊接着念出一串音調怪異的詞,不像世界上任何一種語言,但語音節奏卻恰到好處,阿東詢問這是什麼意思,男人恍惚片刻,卻說他也不知道。
展先生的舉止與往日大相徑庭,阿東擔憂之餘開始旁敲側擊,想要找出這種怪異的原因。
經過一番問答,阿東隐約明白了展先生反常的緣由,一切似乎都是因為一個夢,不過展先生腦中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難以想起夢中内容。
唯有男人手中的這本書,每次翻閱之時,零碎的片段就像電影放映般在他腦中閃回。
阿東解釋是工作壓力太大導緻男人産生了錯覺,但展先生卻不認同,一股隐秘的沖動撞擊着他的胸腔,男人迫切地想要解開謎團。
于是阿東多了一個新的任務,便是替展先生尋找這本書的主人。
知曉任務艱巨,阿東不敢推辭,“我明日開始就去尋訪周圍的店鋪,相信一定能探查到書的主人。”
展子虔點點頭,擡手看了下表,“走吧,子羽他們應該快要開拍了。”
阿東連忙跟上男人步伐,兩具身影很快消失在樓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