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抖落身上的風沙,馬不停蹄從懷裡掏出一封百勒城主的親筆信。
伯倫臉色劇變,快速奪過信紙閱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腳才鏟除圖茲,後腳斯圖亞特就打過來了,得知邊境大半領地已失,危機迫在眉睫,伯倫連忙喚來威爾勳商量對策。
在場貴族聽說斯圖亞特發兵,紛紛群起激憤,叫嚣着要将這群羅斐餘孽給打回去,現場亂做一團,伯倫顧不上什麼儀式,火速抱起楊柚回宮。
百勒地處邊境,由法蘭克公爵管理,經過一番詳細詢問,伯倫他們得知法蘭克公爵已死于敵軍刀下,百勒城失守,整座城池淪為斯圖亞特的囊中物。
伯倫立即召開會議與衆大臣商議,在此期間,相關戰報持續不斷地傳送至特克裡爾,斯圖亞特來勢洶洶,手持數百火器接連攻破百勒、哈莫等地,戰争的火焰飛速在這片土地上蔓延,伯倫知曉僅憑刀劍長矛無法戰勝斯圖亞特的新武器,會議結束後,伯倫單獨留下威爾勳商量對策。
“威爾勳親王,您知道燧發槍嗎?”
老人思索片刻,“多年前曾從艾德裡安口中聽說過此物,好像是岡特那邊研發的新武器,現在此物出現在斯圖亞特手裡,恐怕.....”
伯倫聽出身旁人的話外之音,但他認為那種可能不會存在。
“我們求助于波邦五世如何?”
威爾勳頓時惶恐不已,“陛下,斯圖亞特攜帶大量燧發槍進犯我國,極有可能是波邦五世在背後推波助瀾,依威爾勳所見,應立即整備軍隊,先擊退斯圖亞特,随後進攻岡特方為良策。”
伯倫搖頭,“恰恰相反,我認為我們應該尋求岡特的幫助。”
“與岡特聯盟,無異于與虎謀皮,威爾勳認為不妥。”
“蘭切斯特沒有足以抗衡燧發槍的存在,若不聯手岡特,我們就隻能坐以待斃。”
伯倫在文蘭城時見識過燧發槍的威力,那時他打聽到弗爾行蹤,特意潛入一處貴族府邸找人,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燧發槍,雷鳴般的巨響在耳邊炸開,頃刻間就射殺掉十米外的兔子,驚人的威力将他震懾在原地,事後伯倫才了解到那東西名叫燧發槍,一種能瞬間緻人死地的武器。
在尋找弗爾過程中,茜碧爾公主被遣送回國一事伯倫略有耳聞,若傳言屬實,波邦五世與斯圖亞特聯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伯倫決定書信一封,試探一下波邦五世的态度,如果對方沒有與斯圖亞特聯合,那麼看見這封信應該很樂意借兵于他,畢竟三足鼎立才是最佳局面,失去任何一方都有可能導緻平衡破壞。
威爾勳思來想去,覺得先探聽一下岡特口風也不失為良策,以蘭切斯特如今的兵力,實難應付兩國同時進攻。
書信即刻發出,當晚伯倫便召集各地貴族清點兵力,于翌日一早領軍前往邊境對抗敵軍。
臨行前伯倫去看望了弗爾,從昨日開始對方就一直昏迷不醒,因為身體特殊性,宮廷禦醫也診斷不出是何病症,除了昏睡不醒,對方身上并沒有出現其它不良症狀,發兵在即,伯倫特意留下蓋文騎士留守王宮,同時囑咐對方好好照顧昏迷的弗爾。
軍隊走後的第三天,楊柚從一場噩夢中蘇醒,從蓋文口中得知斯圖亞特入侵,伯倫正帶兵南下後,楊柚大驚失色,以為佐恩是為了報複他才帶兵攻打的蘭切斯特,擔憂伯倫安危,楊柚想跟随軍隊去到前線,然而不幸的是,他變得無法行走了。
昏睡數天醒來,楊柚的身體發生了某種奇怪變化,曾經堅硬的皮膚忽然變得柔軟,雙腿無力,連睡覺時間都比原來多出兩倍不止。
這副孱弱的身體讓楊柚沒法随心所欲的行動,為了去到更遠的地方,楊柚命人打造了輪椅,但蓋文借保護的名義,無情剝奪掉楊柚去往前線的願望。
日子一天天過去,偶爾會有幾封伯倫寄回來的信件,楊柚總是第一時間拆封閱覽,因為精力大不如從前,往往一封信還沒有看到尾,楊柚便已經睡倒在了桌案上。
這時蓋文就會出現将他帶回房間,但楊柚的病實在是太奇怪了,宮廷禦醫來過多次,卻都診斷不出嗜睡的緣由,病發時間沒有規律,有時楊柚會突然倒在花叢,或者掉入水池,蓋文害怕對方出現意外,勒令宮人寸步不離左右。
此時,遙遠的國境邊緣,一場萬人大戰一觸即發。
接連吞并四城,佐恩本想一鼓作氣攻入蘭切斯特的腹地,無奈遭遇多方抵抗,被迫退回哈莫養精蓄銳,哈莫是連接邊境與中央的重要橋梁,因物産豐富而享有蘭切斯特天然糧倉之美名,若想進軍特克裡爾,攻下此地作為後勤保障非常有必要。
距離哈莫三十裡外的托爾鎮,伯倫帶領大軍駐紮此地,如果敵軍想進一步侵吞蘭切斯特,下一個攻擊目标必定會是離哈莫最近的帕羅斯,托爾鎮位于帕羅斯最南端,是一座彈丸小鎮,伯倫為應對随時攻來的斯圖亞特大軍,選擇此地作為大軍的臨時駐紮地。
道森公爵聽說國王親臨,特意将附近一座莊園獻給伯倫,大敵當前,伯倫哪兒有心思享受,拒絕掉道森公爵的好意,伯倫帶領雷蒙與威爾勳親王,還有幾名心腹秘密居住在鎮中的教堂,前段時間敵軍為刺探他們一方的情報,特意在附近展開小範圍攻擊,伯倫為更好地調動士兵,才選擇了與軍隊距離極近的教堂作為栖身之所。
上午時分,道森公爵奉命送來了帕羅斯周邊的地形圖,威爾勳迫不及待地展開,與伯倫讨論起了禦敵之策。
蘭切斯特國王親來前線督軍的消息很快被敵方偵察兵探知,得到這一消息,佐恩立即下去戰書,挑釁對面是龜縮在殼裡的王八,蓄意将人誘出殺之。
收到挑戰書後,一衆将士恨不得當場與之拼個你死我活,唯有威爾勳和伯倫還算冷靜,知道這是對面的激将法,伯倫疾筆回書,細數佐恩無故發兵,殘害本國子民之罪,同時按兵不動,觀望局勢發展。
哈莫城内,佐恩撕掉回信,命令手下迅速整備大軍,既然對面要當縮頭烏龜,那他就把龜殼打爛,再把頭給揪出來碾碎,看那位伯倫·白蘭度還敢不敢跟他搶人。
佐恩冷笑,把手中信紙付之一炬,明日下午,他準備對帕羅斯發起正式進攻,饒是再堅固的城牆,也休想在他的火器大軍下撐過一天。
半日一城,是佐恩進攻前對軍隊下達的方針,從邊境攻入已過數十日,周邊城池皆落己手,在燧發槍的火力掩護下,斯圖亞特士兵所向披靡,勢不可擋,一路挺近,最終于前日奪下哈莫這座天然糧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