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姑娘怎麼稱呼?”
“阿蠻。”
顧羨知看着兩人說了那麼久,也不知說的什麼,隻是這女子确實沒有對這鐘離流風做些什麼,隻是說話而已。
鐘離流風朝坐着的兩位男子走去,雙手疊握成半圓弓身施一禮,“時辰不早了,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範斯年點頭示意,“再見。”
顧羨知眼睛帶着笑意,笑着聽她揮手,“流風兄,再見。”
鐘離流風笑如拂風,轉身向門口走,艾香跟在身後,兩人回到了方才的廂房。
面對面坐着,兩人說了一會,艾香從她的櫃子中給她拿了套湖藍色衣裙,她說這衣裳是以前的,現在穿小了,你穿應該剛剛好。
鐘離流風想着回去不能以這身男裝回去,思索再三接過同她道謝将衣裳換下轉身出了廂房像樓下走。
她下樓時除了樓下男子對突然出現的女子感到疑惑,多看了幾眼,走出門外也沒人攔着。
走在街上,阿蠻看着熙熙攘攘的行人,隐匿于鬧市間,擡頭可見高挂于空的彎月,她隻覺清清冷冷,晚風微涼,一路朝回府的方向走。
走到府門口推了推大門,發現大門已經落鎖,門外挂着兩個燈籠,明晃晃的發出橙黃的光亮,看着府門上刻着謝府牌匾歎了口氣。
轉身挨着左側圍牆走,在露出小半截小葉紫薇樹圍牆下停住腳步,探頭探腦似小偷偷竊看是否有路過的人窺見,借着月光蹲下身子剝開草垛,露出一個洞口。
見這洞口矮小似狗洞,約莫寬二尺,高三尺。這洞口是她七天前發現的,隻是沒料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起身站在原地猶豫着鑽不鑽進去,不鑽隻能露宿街頭,要是鑽了輕則被人瞧見、亦或是屁股被卡在外面動彈不得、重則被瞧見被卡住時的窘迫樣子。扶額她犯了難。
閉眼給自己不斷建設說服着自己,心一橫彎下腰再次剝開草垛,蹲下身子就往洞口鑽,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此時屁股和腿漏在牆外,低着頭兩手扶着洞口邊沿試圖讓往前往前,雙腿胡亂撲騰着。
阿蠻卡在洞口低聲暗朝:“諸事不順,今日不宜出門。”
在洞口不斷掙紮着卻紋絲不動,臉因用力蹿紅,微微發熱,又氣又急大喊道:“來個人啊!誰都行!”
夜色很靜,樹影婆娑,阿蠻低垂着眉眼看着地,就在她以為四下無人,大家都歇下了,而她今夜就要以此時的模樣一直等待明日的解救。她低着頭一雙鞋映入眼簾。
她内心歡騰、又驚又喜,猛的擡頭看向來人。月光撒在他清冷的身上,她隻能看出他大概模樣,可對她來說此時他就是救世主,救她脫離苦海。
他面部半明半暗,居高臨下看着被卡住的女子,一時震驚,更多是疑惑。
“你怎麼把自己卡住了?”
“别廢話快拉我出來。”
話音一落,江浔也上前幾步走到她跟前,伸出雙手去拉她,可拉了好幾次都拉不動,折騰得阿蠻連喊道:“”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江浔也隻能松開她的手,阿蠻知覺自己的手已經疼痛不能自己,疼痛過會是麻,是無知覺,甩了甩手臂,欲哭無淚。
江浔也望着這高牆,運起輕功一腳借力壁面,躍起上高牆,耳邊是風聲,騰空的身子翻越到牆後平穩落下。
阿蠻倏地被牆後的人踢了幾腳,還是踢得她屁股,瞳孔驟然一縮又羞又惱,臉登時蹿紅,扯着嗓子叫喊道:“江浔也,你大爺的!”
江浔也落在院内,淡淡撇她一眼,阿蠻整個身子得到解脫站起來,氣沖沖朝他走來在他跟前停下,仰着頭、雙手插腰氣鼓鼓瞪他,見他一副面無表情,更是氣湧上心頭,緊抿的唇微微打顫。
揚起的手被抓住,掙了掙手卻被他緊緊抓住手腕。
江浔也蹙眉看着打自己未遂的女子,生氣的模樣像炸了毛的狸子。
阿蠻盯着他桎梏自己的手,視線再次看向他喝道:“松手!”
江浔也聞言猶豫幾瞬松開了手。
“江浔也,我且問你。”
“你說。”
“你為什麼不拽我的腿,反而是踢我……”阿蠻提到此時臉不可控的再次紅了,說話有點哆嗦,“屁……屁股?”
江浔也當時沒想太多,隻是想着救她,可當她問自己為何要踢她屁股時,他才反應過來此舉不妥,耳根在昏暗的夜色下微不可察的紅了。
江浔也低垂着頭,複又擡頭直直看向她,眼睛微微撲閃着,緊了緊拳,“事事從權,我沒想太多,是我冒犯了。”
他有些懊悔此舉。
阿蠻聽他道歉,可心口還是悶悶、氣憤,啪的一聲扇在他臉上。
江浔也愣住了。
阿蠻一時解氣不少,笑道:“江浔也,我原諒你了。”
轉身就走,江浔也緩緩撫上自己被打的左臉,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湊近看時見她一襲湖藍衣袂,他記得她白日不是這件衣裳,不過與他一樣都是藍色,很配。
江浔也瞪大眼睛,暗自提醒自己:就是見衣裳而已,江浔也你到底在亂想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