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顧羨知與爹娘吵了一架便氣憤而走,一連好幾日都待在範斯年府中。其實他中途悄悄回來過兩次。
每次來都悄悄的翻牆進府,府上下人見着了,對他屈身行禮問候,他對下人們千丁玲萬囑咐,告訴他們不要說自己回府了。
走在府中院子裡,他遇到了牧白同他說了說話,他看着牧白張了張嘴,幾度開口卻又欲言又止。
“牧白你想說什麼?”
牧白面色糾結,歎了口氣,“沒什麼。”
他還摸上了自己許久未摸到的劍,拿着劍出了卧房門,還沒出府門就碰上了自己的父親。
顧裴盯着他手上的,面色沉了下來,伸手就去搶他手中的劍,顧羨知不願,他眼中蒙上一層水霧,兩人争搶起來。
他越來越不明白為何父親執意反對。
顧羨知固執的雙手緊握着劍,看着父親陰沉帶有怒意的神色同他搶,鼻尖一酸,眼底瞬時紅了,淚水在眼眶打轉,直直看向他哽咽道:“父親,您到底是為何啊?”
“到底是為何啊!”
顧羨知感覺自己手中的劍在往下縮搖了搖頭,聲音輕顫道:“不要。”
手上一空,劍被顧裴搶過。之一舉動刺激到了顧羨知,瞬間拔高音量與他争吵起來,說語間都是對他的不滿和控訴,甚至是帶了一絲尖酸刻薄,全都直指自己的父親。忽略了顧裴眼底的失望。
可誰都沒讓讓對方,說盡了惡語。
顧羨知搶回了劍,沒給對方好臉色轉身就走。
他不知的是,在他背過身後,父親看着他轉身伸出手有想攔住他,可他背影決絕,而自己脾氣倔、放不下臉面,幾瞬之接便放下手背過身去。
其實兩人不是第一次因為顧裴不讓顧羨知繼續習武而争吵,這次是大吵一架。
最開始顧羨知半開玩笑假裝沒聽見扯開話題,再後來被顧裴發現他去舅舅家寫,告誡他不讓他學,他敷衍着答應。
可百般阻攔換來了第一次争吵,鬥了幾句嘴,顧羨知敬他又有點怕他,小時候學武總被他訓斥,紮馬步紮到哭,逃訓被追着跑院子跑,那時母親總會攔着護着他。
第二次他對顧裴吼了幾句,可他下意識意識到自己的不尊,懊悔同顧裴道歉。
而第三次是那次他一回府就看見了給他送晚膳的丫鬟,自己還叫她叫牧白過來,害她被打,牧白跪在地上。顧羨知與他們争執,沒有惡語相向但訴說盡了自己的委屈和不解,母親竟打了自己,他便負氣離家。
今日是第四次。
他拿着劍出了府,神色怏怏,見到了在街上采買完的阿蠻,她身旁站着一位布衣少年,那少年模樣溫和,說話不緊不慢,待人有禮。
他竟對這位少年莫名産生了敵意,從她口中得知那位少年是一個府上的,自己是府上丫鬟,他平時負責采買自己有時會去幫他,他暗自松了口氣。
顧羨知同她說了會話,他問她,如果自己的志向抱負家中長輩不支持該如何?
阿蠻道:“那就不聽、不退縮,義無反顧做自己喜歡的,哪怕是忤逆對方。”
顧羨知欣喜,豁然開朗,原本顧及父母怕真正的忤逆翻了臉,關系鬧僵整日冷臉、惡語相見,心下做了個決定——遠赴去征兵,做自己熱愛的。
人的一生很長,現在他16歲有餘,年紀尚輕不懂世間險惡又如何。他想為自己活,肆意、鮮活的活。哪怕屢屢碰壁、不如人意。
近日邊關臨近戰事,朝廷張貼了告示說邊關緊缺年青男丁,一戶人家有兩位青年男丁必須有一位參戰,留一位在家照顧老小,戰前進行訓練。發放每戶人家銀子慰藉老人。
他發愁有了機會,但名字會登記再錄,他是不可能了。
他察覺到有位少年盯着這告示,面色愁容,連連歎氣。
他疑惑道:“兄台你因何發愁?家中有老小的留一位青年男丁在家,還能得銀兩,朝廷的政策不好嗎?”
少年聞言搖了搖頭,“不是政策不好,是我有個弟弟從小體弱多病,家中還有一位老母,所以我不能離開。”
顧羨知看向身側這位少年,眼中透着同情。
“那兄台你住哪?我想去探望探望。”
那少年不解為何要去探望,還他拉着他叫自己等他,說是買點東西。
顧羨知轉身去了同濟堂買了些滋補養身的藥材,路上怕他離開,提着幾包藥材就出了門,一路往回趕。
顧羨知隔遠處看見了那位少年,半彎着身子喘着粗氣,空着的那隻手撐着膝蓋,擡頭看他。
緩和過來,站起身朝前走邊喊道:“兄台!”
少年轉過身閃過一絲驚愕,朝他走過去,主動開口道:“看你穿着不俗,應當是富貴人家出身吧,不是家中有長輩在朝中為官就是世代從商不缺銀兩。”
顧羨知沒打算隐瞞,如實道:“确實…如此。”
少年瞥向他手中的藥,“倒是讓你破費了,你願意光臨寒舍,隻是我家中簡陋、地方小,你呆不慣的。”
顧羨知笑着擺擺手,“無礙,初次到訪怎麼都得帶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