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流風道:“當然不能被看輕了去。”
見範斯年看向一旁的方清予,攬住他的肩道:“就是這位幫我惡補的,還拿出來許多書籍,在裡面還留了許多标記的筆墨,以便我能理解。”
範斯年還熱情地介紹着他身旁的男子,說他叫方清予。
方清予拿下他的手,眼下的烏青貌似沒休息好,歎了口氣眼神淡漠,平靜道:“都是我平日看書時習慣做的,你出銀兩我授課,你作為雇主我做我該做的不需要說答謝的話。”
鐘離流風聽得眉頭舒緩又突皺,範斯年似乎有點難過,好像把方清予當友人,可他似乎不是如此。
範斯年生氣了,他說原來隻是雇主。說方清予難近人,性子寡淡,謝榆晚果真說的不錯就是一副死書呆子樣!
方清予與範斯年說着說着吵起來了,鐘離流風從隻言片語中得知,方清予家境貧寒,母親久病卧榻在床,長期吃藥吊着命。因銀兩不夠買藥,範斯年恰巧需要一個人幫他監督他授課,就提出找方清予。二人便達成交易。
持續三年直到今日殿試考完,往日待方清予也不差。方清予沒錢交私塾費便沒再去在家翻閱書籍自學,賣字畫、替人抄書、寫字掙銀子。因他經常不去私塾,方清予上午便以授業先生的身份登門授課,中午回家照顧母親,三年時間一直如此。
而他現在明顯是要與他劃清界限。
“範公子,道不同不相為謀,方某配不上友人二字。”方清予冷聲作揖離開。
鐘離流風看着方清予離開,看他神色依舊氣惱,“範兄……”
範斯年擺擺手,将香囊系在腰間,又恢複往日的笑,攬住鐘離流風的肩,道:“不想不開心的事了,我們去校場找顧羨知,他應該在練兵。”
鐘離流風道:“他練兵我們去做甚?”
範斯年道:“當然是去看看啊,他練兵你肯定還沒見過。我之前依我爹的命進宮與那長公主見面,因為之前一直不對付就要我與她好好磨合,奇怪的是見她對我沒之前那便惡語冷對了,态度好了很多,還是她主動和我說話。在宮裡走的時候正好走到校場見到顧羨知練兵,他這般認真的樣子我是前所未見。”
鐘離流風爽快應下:“好!”
鐘離流風同範斯年進宮,在偌大的皇宮内往校場走去,路上遇到了嘉元長公主——韓素馨,範斯年被她絆住手腳脫不開身。
急急向範斯年問了路怎麼走,他聲音大可說的太快也沒能完整聽清,他就被迫被韓素馨拽着轉身走了,留他一站在原地。
鐘離流風一路問詢才找到了校場,站在遠處看見一群将士握着劍向一側隔空揮砍,前面站着一位殷紅勁裝的男子,眉目肅然,背着手微蹙眉說話嚴厲。
底下很多将士萎靡不振。
“戰事将至,我們沒功夫喊苦喊累。都給我打起精神!要是這段時間覺得我對你們太過嚴苛,那就把氣撒在敵軍身上。等凱旋那日我給你們七天休沐。”
将士們一聽瞬間醒神,練得更賣力了。
“顧羨知,你還是練兵的時候才正經。”
鐘離流風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這才注意到他幾步遠外站着的鵝黃襦裙的女子靠近他。
她有着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甜甜的笑,膚白貌美。而這位就是兩日前見到顧羨知,他身旁的康慕青。
“我平日不正經?”
“平日不這樣。”
“時刻這樣那得多壓抑啊,人生在世,及時行樂。”
将士中有人調侃二人,喚她嫂子。連帶着很多人跟着起哄一起叫,倒把她叫的羞赧地低下頭。
顧羨知踢在他小腿上不重不輕地踢了一腳,道:“别瞎起哄,是未婚妻。既還未明媒正娶的娶進門便不要亂叫。”
“顧校尉聽你的。”男子揉了揉小腿道。
顧羨知耳邊哄笑聲不斷,厲聲呵斥:“安靜!”
将士們見他動怒頓時安靜下來,其中許多人打量他的眼神,見他闆着臉裝模作樣握着劍繼續練試圖讓他神色和緩。畢竟七日的休沐是他雖然能反悔的。
顧羨知視線看向遠處,大喊一聲:“流風兄!”
鐘離流風右手握着左手手腕,回應:“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