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扶歸：哈？又來？

合着你之前對我那麼好，是騙我的，這麼快就又想讓我死了。

系統01：【提醒：根據所獲職位高低發放獎勵。】

霧扶歸：“01，一個系統也要有夢想，我覺得你也不應該滿足在一個分系統的位置。”

系統01：【哔——！！檢測到違規詞彙，已屏蔽。】

霧扶歸PUA完系統後，終于收了心思。

比起剛進副本的10分鐘，還是要良心不少的。自己還要找人，可不能死。

但他總有種莫名的感覺，主系統一直在明裡暗裡地針對他們新人。

人魚館的白天與黑夜完全不同，這可能就是自己為什麼昨天晚上沒有觸發任務的原因。

樓梯兩旁的牆壁上，挂着各個優秀醫生的大頭照和自我介紹，一共八個。

他仔細看了一圈，沒有找到剛才那名來一樓的醫生身影，他不是醫生嗎？

【終于來到了死亡樓梯，上一次進副本的玩家在這折了一半，死狀才慘呢。】

【這八個醫生堪稱副本Boss以下戰力，一旦被拉入死亡幻境，沒道具就等死吧！】

思考時，霧扶歸不知不覺地踏上了樓梯，涼風從耳畔掠過，他腳步一頓。

樓梯上，安靜至極，隻有他自己的呼吸聲。

他回首，身後空無一人。

沒人？

可他方才明明察覺到幾抹陰濕的視線，就如同昨夜要把自己吃掉的觸手怪物一般。

霧扶歸輕皺眉頭，視線落到醫生的照片上面，他記憶力極佳，醫生的嘴角弧度和第一次看到一樣，分毫不差。

他眨了眨眼睛，感覺錯了嗎？他仔細打量了一會，不落下一絲破綻。

沒有變化，奇怪。

霧扶歸轉身，繼續朝着二樓走着。

可就在他背過身去的一刹那，照片中醫生的眼神齊齊地看向霧扶歸的背後。

漸漸地，醫生身上的白大褂開始變紅，在最中央醫生的雙手更是即将伸出照片外。

黑暗窸窸窣窣地從角落裡爬出來，從窗戶射進來的日光，逐漸被擋住，樓梯越來越黑，被隔絕成一塊單獨的區域。

沉悶的腳步踏在樓梯上，“咚咚”地回蕩。樓梯間泛起了冷意，身後那股莫名的危機感越發讓人不适。

絕對是那幾個醫生！

霧扶歸猛地朝後面看去，速度很快，醫生們沒有來得及收回視線。所有人黑漆漆的眼睛都在看向他，猶如針刺般刺在身上。

幾人對視，隻見蜿蜒的黑線和頭發一樣從醫生頭蓋骨裡迸發而出，窒息感突然襲來，霧扶歸喘不上來氣，前幾次溺在海裡，都未有過這般感覺。

可下一秒——

所有醫生都當着霧扶歸的面恢複了原狀，一副慈祥溫和的模樣。

霧扶歸：？

他來回觀察了幾名醫生許久，很正常，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

他們是當自己瞎嗎？還是……幻覺？

他突然想到方才醫生提到的，“幻覺”二字，這算嗎？

難道是自己出了問題？霧扶歸不知他為何會産生質疑自己的想法，但這念頭如貪戀腐肉的蠅蟲般，揮之不去。

他抿着唇，不可能！

在這危機重重的副本裡，正常才有問題！

想到此，心中警鈴大作，霧扶歸轉過身一步三個台階立即朝樓上跑去。

幾個醫生相視一笑，露出森森白牙，照片從内被黑線大力撕扯開，像是傷口縫合線主動斷開，從皮肉汩出血。

雙手扒着照片，生有蛆蟲的腦袋擠出來，血液鋪滿牆壁，滴到樓梯上。

“滴答滴答……”

霧扶歸隻覺心頭冉起了從未有過的煩躁，小腿上綁了兩個重重的鉛塊，被黏在樓梯上，邁不開步子。面前的樓梯愈發地長，看不到盡頭。

霧扶歸：“01，還有多長時間。”

【任務時間延長，還剩6個小時。】

霧扶歸抿着唇，竟未察覺到時間過得這麼快。

眼前的事物變得模糊，耳邊嗡嗡雜雜。額頭上冒出了細汗，霧扶歸不由得俯着身子，停下來休息一會。

“小夥子，怎麼了？”

突然——

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霧扶歸心下一驚，微微轉着眸，隻見一隻駭人的骷髅手，正搭在自己肩膀處。

骷髅手又變成了略帶繭子的人類手，還帶着絲絲的刺鼻的消毒水味。

霧扶歸擡頭望向四周，無盡的階梯已然變成了醫院的走廊，盡頭處還有其他醫生和穿着藍白條紋病号服的病人在朝着此處投來視線。

走廊裡的白光晃得霧扶歸太陽穴有些刺痛，他有些愣神，自己來這裡做什麼來着，怎麼會來到這？

二樓的職位，職位……

“小夥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出了這麼多冷汗，生病了嗎？我是醫生，要不要我給你看看？”

聽到醫生關切又笃定的語氣，霧扶歸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碎發遮到眼前，自己生病了嗎？

可潛意識裡有個東西在喊自己，讓自己快…快怎麼樣？

不經意間，霧扶歸注意到了醫生右胸處别着的名牌：陳道。

這醫生，自己見過，在哪裡見過？

霧扶歸用力地咬着舌尖，疼！直到口腔裡充滿了血腥味，他才松開牙齒。

不對，不對！

可哪裡不對？

他想起來——

方才告訴自己時間的機械音不是系統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