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不喜歡聽見别人傷春悲秋,或者說她不理解這些傷春悲秋,既然變成了感染者,那就用感染者的姿态繼續下去,為什麼搞得好像變成了僵屍一切就都完蛋了呢?想不明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種壓抑的氛圍讓她心情不快,唯想到這的時候反正已經是一點睡意也沒有了。
打僵屍就打僵屍嘛,搞這麼多規則幹什麼,難不成就為了賺取一點點參賽者的眼淚?還是說想看見大家各自為戰?無聊。拍拍臉頰表示不理解,休息室内空蕩的氛圍讓她有些莫名的不适,仿佛有無數雙眼睛正在死死盯着她。四周也沒有參賽者,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都沒有待在休息室,唯茫然的轉了一個圈,思考片刻後慢慢的走出去,試圖找到一些人。
真不知道這些人都去哪裡了,唯嘀咕着,隐約間聽見一些異響,順着這些通道裡傳來的吵吵嚷嚷,唯确定了目标過去。
然後她一進來就看見其他參賽者要把感染者們綁起來。
除了櫻井景和,所有人對此都保持一種默不作聲的心照不宣,畢竟感染者就像是定時炸彈一樣不安全,他們擁有充足的理由限制他們的行動。
不過浮世英壽在這場鬧劇裡又想要得到什麼呢。唯看向一直不語但觀察不止的浮世英壽,這家夥有自己的算盤,默許這件事情發生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她要是摻和進去必然會被壞狐狸擺一道,不過…
唯看了一眼櫻井景和,他看起來是那麼的熱血上頭,正義凜然,肯定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納入了“狐狸算計套餐”,要是被浮世英壽折騰到淘汰,她就拿不到自己的閃亮亮紅色推進器帶扣了。
唉,麻煩。唯歎了口氣,站在了鞍馬祢音身前。
“隻是感染了,一沒傷人二有意識,急什麼。”她一口氣說出了很多話,然後看了一眼浮世英壽的态度,這家夥還是那樣優哉遊哉,想必是料到了她會維護自身利益挺身而出,果不其然被算計了呢,算了,也就那樣吧。唯隻能這麼想,看了一眼面前的吾妻道長。
她沒有選擇變身,比起對面已經成為霸牛的吾妻道長來氣勢和身高都弱上了不少,但唯隻是雙手插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你想動手嗎?”
“不然呢?”成為霸牛之後的吾妻道長看起來是個硬茬中的硬茬,“讓開。”
“那邊那個狐狸先生,你應該知道這種感染者的特殊性吧,不然你怎麼沒動手。”唯再看了一眼浮世英壽,暗想這家夥怎麼還不下場,該不會真打算讓她浪費積分武力威懾吧。
所幸的是浮世英壽或許真的已經看夠了戲,壞心眼的狐狸看了一眼貓熊青年,慢悠悠地開口說道:“你知道當時我為什麼沒有給你緻命一擊嗎?因為你還沒有徹底變成僵屍,解決了你也得不到分數。”
果然,唯暗想,就知道是有特殊情況的。
霸牛本來打算更進一步的身軀頓了一下,然後解除了變身。吾妻道長估計是有些下不來面子,看了一眼插兜無所謂的唯,語氣不善:“别這麼認真,開個玩笑而已。
這家夥好奇怪啊,是浮世英壽讓他丢臉,他和自己陰陽怪氣?唯的腦袋裡填滿了“不是,這家夥有毛病啊”的想法,看了一眼完美功成身退的浮世英壽,又看了看緊張的櫻井景和,選擇沉默。
算了,反正也玩不過壞狐狸,得過且過吧,還能怎麼樣。
相比之下,好好先生櫻井景和就更在意人的安全,唯隻是有些好奇的看向無辜被陷害感染的鞍馬祢音,蹲下身問:“所以你準備等死了,對嗎?”
“現在難道不是已經說再見的時候了嗎?”鞍馬祢音低下頭,漏出一點點哭腔,“我已經變成了僵屍,我怕我會傷害你們。”
好麻煩啊,唯垂下眼睛,站起身,隻是問了兩個問題。
“那你咬人了嗎?那你沒有意識了嗎?”
鞍馬祢音搖搖頭,于是唯繼續問。
“沒有的話,灰心什麼,你不還是你嗎,是鞍馬祢音不是僵屍祢音。”
鞍馬祢音沒有說話,沉默的蔓延讓唯感受到了一種死氣沉沉。
“這樣看來,是自己選擇了放棄,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唯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很快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緊張起來,“面包要過期了,得回去解決。”
于是唯消失的無影無蹤,而被唯質問的鞍馬祢音在短暫的愣神之後,終于沒忍住低聲啜泣起來,櫻井景和看着幫助過他的人漸行漸遠,一時也不好對任何一方說重話。
唯的話語不無道理,可是未免也太過直白,祢音是大小姐,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兩邊都各有各的道理,他沒辦法随意指責任何一邊。
“為什麼會這樣…”坐在休息室裡的櫻井景和無不痛苦地想着,唯早早的離開休息室,解決自己的“面包問題”,場上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像是被什麼東西壓着一樣,沉重的讓他喘不過來氣。
“為什麼大家要一個一個經曆這麼痛苦的事情呢。”櫻井景和還是沒有忍住,問出心中的疑問。
吾妻道長好心的回答了他,甚至稍微分了個類:“當然是因為我們想要實現的願望值得我們去冒這樣的險,除了那個啥也不知道還上趕着來的水豚。”
“有比性命還要重要的願望嗎?”櫻井景和反問。
“當然有,所以才要戰鬥。想要錢,還是要什麼都能實現,絕對值得拼上性命。”粉羊大叔一聽來了勁,倒是率先回答。
“願望得到滿足不過是努力付出後應得的回報。”浮世英壽最後來了個總結,“選手拼命戰鬥,世界才得以保全,不論悲劇重複幾次,世界都能重新來過,我們必須替倒下的人,繼續戰鬥下去。”
“就算這樣我也沒法輕易接受。”櫻井景和反駁,但又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緊張的氣氛在蔓延,溫和優雅的男向導及時出面,将話題無聲無息地轉移。
“預計第三波僵屍還要過一段時間才會出現。如果想回家可以自行離開。”
鞍馬祢音聽見這句話,起身離開。
然後發現了拎着一袋面包的唯。
唯也看見了她,愣了一兩秒之後走了過來,看着她的大包小包,滿眼迷茫。她似乎已經忘了之前對鞍馬祢音幾乎冷酷的教育,隻是靜靜的看着她和她的行李。
“你……在搬家?”唯大概是個不愛看直播的存在,看見鞍馬祢音大包小包的裝備,下意識以為她要獨立門戶,想了想把自己剛買的面包遞了過去,“吃過了嗎?沒有的話來點面包。”
也許是擔心自己表述得不夠充分,唯又好心的補了一句:“不是我之前說的面包,這個是新鮮面包。”
“哈,好,那來點面包。”鞍馬祢音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和唯打交道,見唯給了自己一個話題也就很應景的順坡下驢,順便突然想起第一次和唯見面時唯自顧自神神叨叨的話語,蓦然莞爾,“吃飽了好上路,我記得你有一次是這麼說的,對嗎。”
唯歪頭,思考了片刻之後點點頭:“差不多…不過那兩個人為什麼看着我們。”
順着唯的目光,鞍馬祢音看見了自家的保镖,又看了看手機,發現了被删除的視頻。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本就被感染帶來的事情感到糟心的鞍馬祢音此刻更加怒不可遏,卻還是緊張的握住了唯的袖子。
也許是被這個細微的動作所觸動,唯不着痕迹的擋在了鞍馬祢音面前,面對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镖冷漠的詢問:“你們是誰?”
鞍馬祢音适時且迅速的退到唯身後,緊張的和唯說:“他們要來抓我,幫幫我。”
唯是個不看直播的人,自然無法清楚這兩個氣勢洶洶的外國男人會是她身後嬌柔少女的保镖,隻會是什麼危害社會的壞人,更何況現在兩個壞人還朝她走來,就算不是為了鞍馬祢音,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唯也會做出反制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