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送我回家嗎?”
這是唯在得知新比賽開始後說出的第一句話,她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出去的,隻是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全身上下被汗水浸透。
努力的咽了一下口水,确認自己身體狀态後看向櫻井景和,唯伸出手,掌心對準他,說出了上面那句話。
“唉……唉?!”櫻井景和愣了一下,目光僅僅是與唯相交錯不過一秒便快速移開,心髒開始莫名其妙的瘋狂加速,大有沖破胸腔的意願,浮世英壽在挑眉,鞍馬祢音在偷笑,但唯好像要崩潰了。
是的,雖然看起來唯是那麼的冷靜溫和,比以往的面無表情相比多了一份不隻從何而來的溫柔,但櫻井景和本能的感覺這不過是一種淺薄的僞裝,似乎下一秒唯就會沖破這層束縛,就像上次莫名其妙的流淚一樣。
她好像需要他。
“抱歉,有些唐突了。”也許是看櫻井景和冷靜的反應,唯默默的緩了一口氣,垂下手決定獨自離開。
“沒……沒有!”
櫻井景和不知從哪裡蓦然生出一股勇氣,伸出手抓住了唯的手腕,笑得有些腼腆:“我送你回去,可以嗎?”
唯答應了。
說實在的,櫻井景和還從沒有和除了姐姐以外的女孩子一起這麼并排走着,又或者說,連這樣牽着手都沒有。
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唯忘了這件事情,櫻井景和還抓着她的手腕她也沒說,周圍的行人明明沒有看過來,但不知道為什麼櫻井景和就是覺得有些羞赧,整個人都在不斷升溫。
“不舒服?”一直在前面匆匆趕路的唯逐漸停下腳步,眼眸微動,難得露出了一些無措的神态,“抱歉,我自顧自。”
“沒有沒有,怎麼會。”面對如此情景櫻井景和自是率先表達了歉意,“是我答應了小唯的邀請,沒能盡到責任是我的過失。”
“這樣嗎……”唯眨了一下眼睛,些許的迷惘一閃而過,她輕輕的把自己的手腕和櫻井景和手分開,努力做出一副有精氣神的樣子,“那一起走。”
“嗯。”這下櫻井景和也算是徹底打起了精神,在唯的身邊慢慢地走。
不過唯的存在感實在是稀薄的離譜,她明明逆着人流回去,明明和不少的人撞了一下,明明同樣如此的櫻井景和已經道歉了好幾次,但所有人就像是沒有發現唯一樣,隻是揉揉自己的胳膊就不再理會。櫻井景和看着這個異狀,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這樣的日子,一定很孤單吧,說是被全世界抛棄了也不為過。
“你想聊天?”也許是櫻井景和的目光總是那麼的純粹明顯,唯側過腦袋,目光快速下移,“我可能不是那麼健談。”
櫻井景和覺得唯這句話的言下之意就是“可以聊兩句”。于是他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今日最大的疑惑。
“小唯……你是不是很讨厭那些攝像頭?”
于是櫻井景和眼睜睜的本來還在往前走的唯突然停下腳步,本來還算放松的手捏緊成了的拳頭,像是在努力壓制什麼一樣,他不禁後悔自己幹嘛這麼多嘴,哪壺不開提哪壺。
唯搖搖頭,看起來有些疲憊:“不知道,但是頭很疼,看見就疼。”
櫻井景和沉默了,聊天被他親自掐斷,唯又是一副興緻不高的模樣,似乎什麼都搞砸了,明明應該是溫馨美好的送人回家,現在小唯一臉冷汗萎靡不振,一路渾渾噩噩的回到了某幢公寓樓下。
“謝謝你送我。”唯微微躬身,“就到這裡吧,再見。”
“那個…對不起!”眼看着唯就要上樓,櫻井景和一聲道歉又拉住了唯,他看起來很緊張,有些手足無措,“很抱歉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情,我其實……”
不過櫻井景和并沒有完成他的道歉,因為唯從她的面包袋子裡扯下來一塊面包塞到了他的嘴裡,然後輕輕的搖頭,語氣鄭重。
“沒有啊。”
“我從來沒覺得景和做錯了什麼。”
“倒不如說,很高興景和你一直能發現我,三個月裡隻有景和能很快發現我。”
“所以,我現在很高興,不需要感到抱歉。”
一長段的話說出來仿佛抽走了唯一大半的力氣,她有些不自在的把目光移走,看着櫻井景和——旁邊的樹,手上的面包袋子微微亂甩,櫻井景和看着這個有些不自然的唯,本來有些壓制下去的心緒再一次翻騰上來,漲紅的臉看起來萬分好笑。
“噗”
似乎是有誰輕輕的笑了一聲,不過兩人都不在乎,再次揮手道别之後,櫻井景和突然覺得有種莫名的雀躍感。
這算不算……一點點進展?
……
怎麼能說不是呢?
……
……
……
基洛利離開比賽的第一天,有點懷念基洛利。
這是唯踏上新的賽場之後的第一想法。
無數的攝像機多機位無死角的拍攝整個舞台,唯幾乎是瞬間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氣,天生的危機預警不斷發出最高級别警報,不過所幸她這莫名隐匿于人海中的特性,大部分的目光被其他的參賽者吸引,唯也借此拿出一個能量棒自得其樂的蹲牆角吃着。
新的一場比賽裡似乎多了兩個不認識的參賽選手,不過看浮世英壽的态度,似乎是老玩家,唯猜測,不過關系跟她不大,畢竟這一次赢了就可以永遠離開這個破比賽了。
但是為什麼,櫻井景和的存在感居然和她一樣薄弱了。唯好奇的看着幾乎被無視的櫻井景和,滿滿的挪了過去,摸了摸口袋把另外一根能量棒遞了過去。
“味道不錯。”面對櫻井景和疑惑的目光,唯如此解釋,“反正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