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初謠言傳起來,也不過是幾個人信誓旦旦編造的幾個故事場景,再加上幾張p過的圖,就把她學曆造假的帽子扣的嚴嚴實實。
一直閉口不言,是因為葉靖本來就志不在此,她懶得在網上跟别人打口水仗,信奉清者自清。
不過孟清秋顯然不是這種。
見她身體已經恢複過來,葉靖繞過她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打開電腦。每天晚上才是她固定的出現時間,而白天直播開啟的階段,她卻幾乎不見人影。
就算擺爛,她也擺的太徹底了。
然後葉靖覺得孟清秋這麼努力才是不正常。
“互聯網是片海,咱們充其量也就是裡面的一朵小浪花。一個大浪頭拍過來就什麼也不剩了。除了自己的開心,你什麼也留不住。”
或許是今晚這裡隻有她們兩個人,葉靖對着電腦,淡然地多說了些話。
孟清秋怔住,沒想到個性十足的葉靖會說出這麼哲理的話。
說的一點也沒錯。
孟清秋緩緩低頭,再次注視着朋友圈裡男帥女靓的合影圖。在她嘔心瀝血發表的論文被不明撤稿,在她所有美國博士的申請全部被拒,在她笑着送薄越上飛機而後轉身就走的時候...
她就知道了。
最重要、最緻命的東西早就留不住了,今晚,她還掙紮什麼呢。
孟清秋擡起手指,給駱俊的朋友圈輕輕點了一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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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前,A大辦公室裡。
“薄教授最近怎麼了,每天臉色都陰沉沉的?”
“不知道啊,他怎麼不去《破浪實驗室》節目了,我為了看他天天追直播呢。”
駱俊路過一群竊竊私語的研究生,聽到這句直接笑出了聲:“你在辦公樓裡就能看見他,還天天去追直播幹嘛?”
“哎駱師兄好啊。”研究生們都跟他很熟,相處起來沒有距離感,自然地跟他抱怨:“那鏡頭上能跟現實裡比麼?我也隻敢從直播裡盯着薄教授看,現實裡見了他,每次我都隻敢盯着腳尖喊老師好。”
有一個膽大的女生問他:“師兄,你不是跟薄教授很熟嗎?他怎麼最近心情不好啊,盯起實驗來太嚴格了,比之前還恐怖。”
一群人心有餘悸,又眼巴巴地期待駱俊能給出點八卦。
駱俊心眼兒裡一轉就知道這家夥為什麼心情不好,要是跟孟清秋沒關系,他從此就改跟他薄越姓!
“他啊...”他嘴角斜斜勾起,半是冷哼半是譏嘲:“他不是心情不好,他是走火入魔了。”
說完,他留下身後一群懵逼的研究生,甩開步子沖進了薄越的辦公室。
寬大的辦公桌後,男人懶洋洋陷在椅子裡,眉眼耷拉着,那模樣兒,要多喪有多喪,像一隻可憐兮兮的喪家犬。
“呦,我們薄大教授回來了啊。”駱俊停在門口,雙指并屈,故意敲了敲敞開的門,陰陽怪氣道:“這是把咱們新收的徒弟安排妥當了,終于想起來自己個兒在這好像還有份教授的工作呢。”
薄越懶得搭理他,他沒在工作,好像無所事事地一個人躲在屋裡消磨時間,視線卻似乎在盯着什麼,一直不離開。
駱俊不解,走過去一瞧,心裡冒出果然如此幾個大字。
辦公桌上正支撐着一個pad,播放的内容顯然是一個直播間。鏡頭裡,女孩正坐在自己電腦前,專心緻志地工作着。
“啪!”駱俊直接把pad放倒,沒眼瞧他那不值錢的樣子:“想看人家去你的節目組去,跑回來偷偷看直播算怎麼回事?”
薄越擰眉,不由分手将pad奪回來,沉聲警告:“你别管我。”
駱俊氣樂了:“這會兒讓我别管你了?當初你喝得不省人事是誰管你?你飛回去美國是誰任勞任怨搜集人姑娘的信息?這會你讓老子别管你了?”
薄越沒說話。
他将直播界面又找了回來,可惜這麼一會功夫,鏡頭已經移開去了宗琛身上。
他不滿地收回目光,才不情不願地問駱俊:“你找我什麼事?”
駱俊找他确實有事,不止一個女生拜托他搓薄越一起吃飯了,他私心裡也覺得,隻能有一個人新的人出現,才能将孟清秋從薄越的心裡徹底拔除。
隻是,看到如今這個情形,他卻突然不能确定了。
他收起吊兒郎當的笑容,嚴肅得問:“阿越,你給我一句實話,你到底為什麼去上《破浪實驗室》?”
傻子都知道是因為孟清秋。
可是他到底想幹什麼呢?
是不甘心當年的被甩,還是執着于尋找一個答案,還是....
“我喜歡她。”
薄越平靜開口,對上駱俊的目光。
不是不甘心,不是想求得什麼。
隻是因為,有她在的地方,從來都是緻命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