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在瀛雲洲人人喊打,當降魔杵的金光沖過來時,柳閣主的第一反應就是“快跑”,特别是在利劍寒光紛紛湧過來的時候,柳閣主大喊出的那兩個字更是像令箭一樣,衆人心中都隻剩下了“快跑”兩個字。
等馬車在魔氣和溫茗的靈氣控制之下瞬移到了郊外,脫離了人聲喧嘩的江幸才看着柳閣主問:“我們為什麼要跑?”
“魔修是你家的,命玉他們那些世家之間的,明明哪個都和我們沒關系,我們為什麼要跟着閣主一起逃?”
現在好了,好像真的是他們偷了命玉然後畏罪潛逃一樣。
柳閣主沒有說話,反倒是溫茗先道歉:“對不起阿幸,我不應該帶你們跑的。”
“這不怪你,剛才那那種情況閣主一聲令下,誰能想得那麼多?我隻是不明白,閣主不像是遇事如此慌亂的人吧?”
方才沖天的魔氣和溫茗的靈氣碰撞,幾人反而并沒有跑出去多遠,馬車出現在望風城外的一個樹林裡,旁邊是一個通往城外的小路,江幸幾人來流雲山時走過這條路。
四下無人,柳閣主放松下來,“我也沒想那麼多啊,你知道随身帶着一個魔修有多兇險嗎?而且,我們不是朋友嗎?怎麼能說咱們沒關系呢?”
柳閣主邊說邊從他旁邊的小格子中取出來了一個藥丸,讓魔修吃下,不一會兒馬車中殘留的魔氣便消失了。
從剛剛那魔氣來看,此魔頭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葉竹心心裡還想着林家和命玉的事兒,“清者自清,要不我們還回去?林兄還在那邊呢!”
“應該不用擔心,看方才的情形雲家會護着林家的,問題的關鍵還是在那塊命玉。”
但如果不是林家、不是東方家,還能有誰能接觸到那塊命玉呢?
“回不去了。”溫茗忽然出聲,“剛剛一峰的其他掌教聯系我,問我出什麼事了,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還通知了流雲峰。”
其實是剛出關的蘇骞通過師門的特殊法寶傳過來的消息,他剛剛因為給師尊代課而差點走火入魔,剛一出關師尊和自己的師弟又成了通緝犯,他隻能趕緊聯系師尊。
柳閣主用扇子擋住自己,大半張臉都被藏了起來,隻露出一雙略帶病态又漂亮的眼睛有些奇怪道:“我在望風城中人氣高,被認出來不奇怪,但你們不是本地人,又一直呆在流雲山,誰能認出你們?而且這也太快了吧?”
“有人認識我們,”江幸想起從馬車中走出的粉衣女子,總是黏在一起的師兄妹:“雲家的小女兒是流雲山三峰的弟子,昨天我們還見過,估計是透過馬車的門看見了我們的臉。”
“既然是師兄妹,那怎麼不幫你們說話,反倒一口咬定你們就是賊了?”
江幸笑笑:“可能是因為昨天見面的時候鬧了些不愉快吧。”
反正無論如何,他們幾人已經“榜上有名”了。馬車中一時沉寂下來。
還沒等幾人想好如何自證,身後忽然傳來了衣擺破空的聲音,是雲家的人,其中還有一些林家的修士,為了自證清白,他們也不得不和雲家一起尋找命運的下落。
“望風城一面水兩面山,他們一定得從這裡經過,應該還沒走遠,給我追!”
這些人的速度很快,禦劍的、騎馬的,很快聲音就越來越近,華麗的車架沒有人架着,如同華麗的寶盒躺在路邊等着人發現。
沉寂中,柳閣主忽然敲了敲桌子,用眼神看向馬車中神色各異又同時沉默的幾個人。
江幸無語片刻,歎了口氣。
“快逃吧。”
“遵命!”
華麗的車架動了起來,在靈氣的驅動下沿着這條路,從空中快速掠過,下方,追查的人們察覺到動靜,紛紛擡頭,遠遠高高地看見了那座金銀作飾華貴無比的馬車,“給我追!”
流雲山在瀛雲洲的北側,于是江幸他們沿着小路一路往南,不知過了多久從天上遠遠看見一處湖澤豐沛,是他們曾經經過的青潭地區。
後面的修士們也紛紛亮了法寶,在隊伍最前的,赫然就是赢下擂台的雲家修士季倏然。
“接下來往哪邊走?”溫茗用靈氣操縱着車廂,問車内其他人。
“不走青潭,過了青潭人就熱鬧起來了,我們不适合露面,往西南吧。”柳閣主道。
越往西南,越偏僻,江幸感歎道:“閣主逃命之術真是熟練。”
柳閣主也歎了口氣,“誰讓魔修人人喊打呢,”半晌他又道:“不過我也已經很久沒這麼狼狽過了,不愧是雲家,連我的方法都能破除。”
從始至終,魔修一直守在他的身邊,沒怎麼說過話。
差不多到晚上的時候,跟在後面的人終于越落越遠,幾個人在一處樹林歇腳,車架前點了明亮的篝火,裡面樹枝燃燒發出噼裡啪啦的爆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