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獨家設計,”一個穿着花花綠綠的年輕裁縫冷不丁冒了出來,他翹起蘭花指,目光掠過目鈴轉過的裙子,“意在批判現在的女性被困在了‘束腰’和‘裙撐’當中,被社會的條條框框所控制。”
目鈴漲紅了臉,因為此刻,她就為了試這些漂亮裙子穿上了束腰和裙撐。
真是羞恥啊!她一個現代人,卻還不如維多利亞時期的一個裁縫有先進的思想……目鈴立刻解開束腰的系帶:“你說的對……不可以為了這些所謂的‘美麗’折磨自己的身體……”
年輕裁縫大驚失色:“别脫呀!”
“什麼?”
“穿我設計的裙子需要将腰勒到20英寸……你脫了就穿不上了!”
目鈴:“……”
她大怒:“原來你就是随便批判一下的?”
目鈴直接将束腰和鲸須裙撐撕成兩半,拿過旁邊的一條裙子,怼到裁縫面前:“這件,将會收藏進我的異國風情服裝博物館中。但你得按照我說的改!首先,為了營造鐘型裙擺,你必須在裡面給我縫上多層内襯!”
“這恐怕辦不到吧,我們還有别的客人的訂單要完成呢。”
一袋金子被重重放在了桌上:“叫上你們店裡的所有裁縫給我改!”
“哎呀……好吧,好吧!”
“第二,改成我的腰圍!”
“我的天,怎麼會有女士的腰超過了23英寸……難道您吃的和豬一樣多嗎?”
砰,啪,咚,“啊!”。
目鈴将被打腫了臉的年輕裁縫拎到全身鏡前:“現在你告訴我,誰才是豬頭?”
“嘤,我是……嘤嘤……”
“……”
這麼一番折騰,大半天就過去了。
等目鈴再出來的時候,小夥伴們早就沒影了,唯有成熟冷靜的船長優雅地翹着腿,靠在天鵝絨沙發上無聊地翻着時裝雜志。
羅當然不是對雜志上的帥哥美女感興趣,事實上,他正一邊看一邊估計這些模特的内髒移位會有多嚴重,好似他用“shambles”随意拼湊的器官拼圖一般荒誕。如果目鈴敢将自己變成這幅鬼樣子,他一定會好好嘲笑她醫學知識都學到了狗肚子裡去。
幸好,簾子拉開,目鈴并沒有學習那些模特。她穿着瑩白如雪的綢裙,如同一朵盛開的山茶花。
少女撲到自己的眼前,嬌俏地行了一個屈膝禮:“羅殿,您邀請我跳支舞吧。”
目鈴這家夥,示愛已經這麼明顯了嗎?
鬼使神差的,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拒絕這過于浮誇的舉動,攬着她的腰做了一個華爾茲中的自然轉。
鏡中,裙擺飛揚,襯裙如花綻放,目鈴兩頰飛上淡淡的粉紅。羅見此卻懊惱地放下手——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又給她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目鈴對自己換上了漂亮的新裙子高興得不得了。她眉眼飛揚,細細打量着羅的裝扮——
西裝外套、馬夾加褲子的經典三件套,配上麂皮手套,寬肩窄腰,修長挺拔。即使是店裡的其他女客,也忍不住偷偷給予注視。
尤其船長冷着臉的樣子,更酷了!如果他們紅心團用此刻的模樣在漫畫中登場,一定能吸引大批粉絲!
她一向不吝于真誠直白的誇贊:“船長,你這樣子看起來好帥啊!耳飾、tattoo和西裝超配的!”
羅的後頸有點熱熱的。
目鈴明明從未改變過——會給佩金做的飯菜豎大拇指,會鼓勵海圖畫不好的貝波,會為克裡歐涅的每次劍術進步鼓掌,會大聲贊揚躲過暗礁的白雁——可為什麼,今日他就突然對這樣的目鈴招架不住了呢?
羅咳了兩聲,眼神卻無奈地柔和下來:“走吧,去找他們。”
“等一下!”羊角胡突然攔停了他們。
“怎麼了?”
“雖然您二位已經穿上了城裡最負盛名的裁縫制成的成衣,但你們還得配上我們最得意的手表,這才是完美的克羅恩瓦德裝扮。”
羅皺了皺眉,但“完美”二字完美地俘獲了目鈴:“來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