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被卷入付喪神的争執,他對付喪神們可一直是放養政策!
比起在本丸看兩把刀互甩眼刀,他還不如現在就啟程去時之政府報道。
從前的契約早在他親手殺死最後一個任務對象時結束了,他這次去時之政府本部,主要是奔着醫務部門去的。
他抱着手臂躺在醫務室的床上,任由負責人的女性對着他一頓施展陰陽術檢測。
穿着白大褂的醫師拿着靈符檢測了好久,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一言不發。
就像看着一個已經病入膏肓的病人。
或者一隻馬上要被宰了過年吃的豬。
五條悟跟她大眼瞪小眼,看着女人唉聲歎氣了幾聲,眼神更是又驚恐又疑惑。
他深深呼了口氣,從眼角擠出幾滴眼淚,一副命不久矣的病弱模樣,聲音虛弱又低沉地開了口。
“醫生,我還有救嗎?”
醫師長長地歎了口氣,扶了扶沒有鏡片的擺設眼睛,表情凝重地回答。
“沒救了,回家想吃什麼吃什麼吧。”
五條悟擡手捂着嘴巴,像是得知自己得了絕症的短劇女主般脆弱悲傷地仰頭,像回家得知自己的豬頭老公死了似的悲慘。
“醫生,你救救我啊,我不能死,我家還有一本丸的孩子要養,沒了我,我家的博多厚藥研亂毛利後藤信濃……”
五條悟的嘴邊噼裡啪啦地念着藤四郎大家族的短刀名字,像報菜名似的。
見他都快從藤四郎念到一文字家了,醫師連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可别念了,再念我就不給你治了。”
她把自己裝模作樣配合五條悟演戲用的無鏡片眼鏡摘下來放在一邊,唉聲歎氣了一會。
時之政府的醫務部有這麼多醫師,怎麼就讓她在任務裡撿到了五條悟呢。
以至于她被這個天性愛玩又受命運眷顧的奶牛貓纏上了。
非要到她上司那裡撒潑打滾要她做專屬醫師,還時不時跑到她這來搜刮她的小金庫。
五條悟收起了裝出來的脆弱美人感,姿勢嚣張地在病床上一躺,像把這裡當做自己本丸一樣随意。
“小悟啊,”醫師早乙女紗織拉長了聲音,活像準備教訓小孩的幼兒園老師,“你又惹上什麼麻煩事了。”
“怎麼能說是我惹上的呢,”白發少年委委屈屈地埋怨着,“明明都是他們非要纏上我的!”
他這會兒是真有些委屈了。
無論是被時之政府強行帶離自己的世界,還是不知何時簽訂的強制性束縛,又或者是自說自話般現身的世界意識。
都不是他自己所要選擇的。
他像是被命運載着,坐上了一輛往懸崖開的泥頭車。
命運可從未考慮過他的意見。
早乙女紗織又歎了口氣,她今天歎氣的次數比上一周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多。
她坐着帶滑輪的椅子,滑到了五條悟邊上,擡手摸了摸五條悟柔軟的白發。
“好了,好了,”醫師部門的精英醫師熟練地哄着小孩,從兜裡掏出來兩塊金平糖,“是紗織姐說錯話了,給你糖吃。”
五條悟接過兩顆糖,打開了糖衣卻不送進嘴裡。
“紗織姐,”他此時倒是像個這個年紀的男孩了,他的眼睛專注地盯着在燈光下透亮的糖塊,“如果把靈魂融合的記憶部分封印,可以解決掉我現在的問題嗎。”
這段時間,在恍惚之餘,他也有些憂愁。
如果自己所擁有的記憶全部被融合進來的記憶替代。
他還會是他嗎。
全部融合之後,他是有着在本丸的寶貴一年記憶的五條悟,還是那個已死在廢墟之上的咒靈五條悟呢。
早乙女紗織坐在他的床邊,沉思了一會。
“從力量來源上,我不認為這樣的靈魂融合是壞事,”女人雙手合十,用自己擅長的陰陽術繼續檢測着他的靈魂和身體狀況,“你的靈魂并沒有排斥那些外來部分,就像你們原本就是同一個體一樣。”
早乙女紗織擅長淨化術和對靈魂起作用的古代陰陽術,與極其強力的能力不同的是,她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悲觀主義者。
早乙女紗織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去想悲觀的情況,盡力地安撫着自己其實很偏愛的少年。
“如果你實在覺得困擾的話,我可以為你施加幾個穩固靈魂的術,加強你自己靈魂的穩固性,也能減少外來融合的影響。”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笑了一下,“實在不行你還可以去找會封印術的人來幫忙,要不要我把我妹妹叫來?”
五條悟聽到妹妹兩個字突然身體一顫,“那當然還是算了,就用穩固靈魂的術式就好,紗織姐的妹妹我可應付不來啊!”
早乙女紗織的妹妹紗希,也同樣是時之政府部門裡的職員,比姐姐更擅長封印類的術式。
她唯一的問題就是,她是個重度白毛控。
早乙女紗織想起來兩人偶然碰面後,自己妹妹大手一揮,給五條悟買了一桌子萬屋甜品店特制超巨大芭菲的樣子。
即使是五條悟這麼嗜甜的人,回想起自己那天吃到懷疑人生的樣子,都忍不住心有戚戚。
他不要被人像追星一樣追着塞禮物塞糖果塞芭菲啊!
偶爾有人突然這麼喜歡自己的感覺還不錯,但前提是對方不要一上來就跪地讓他們倆一起社死好嗎。
猶記得初見面的時候,少女當場就單膝跪地,深情看着五條悟,對着他大聲地暴言。
“五條大人,我是你的狗啊!”
五條悟一邊聽着少女嘴裡仿佛廣告牌滾動屏一般滔滔不絕的溢美之詞,一邊在萬屋和少女進行萬米跑酷。
五條悟,深陷人生大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