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清擡兩隻手,琢磨交替刷菜會出現什麼效果,然後她就實驗起來。那些矮人大概聽到猴叫了?它們會不會上塔她拿不準,可有備無患,它們大部分禁不住食物誘惑,那就多刷點菜好了。正好交替刷菜的效果也試出來了:同時用雙手刷,一手出一樣菜;如果隻用一隻手刷,是先出完一類菜,再出第二類菜,念技能的速度越快,菜出得越快,但也不是無限提速,有着她口速的限制。
猴怪以臉貼地,仍在沒完沒了地說着,已經講到它出生第二天發生的事了。它内心止不住地崩潰,它的記憶力怎麼能這麼好!記憶力好太痛苦了,它不想再說了!持續的令猴難堪的姿勢,無法掌控自身的挫敗,以及講述過往的羞恥,這些全讓它恨透了海晏清。太侮辱猴了,你倒是讓我死個痛快啊!
海晏清才不管猴子怎麼想,聽它怪能說的,短時間内擺脫不了講實話的束縛,她非常安心,又做起同時刷三樣菜的實驗。
猴怪瞧見昏睡果從它臉邊滾過去,恨不得抽自己百八十個大嘴巴,叫你求生欲旺盛,叫你不吃那個東西,現在好了,說到死吧!呸,憑什麼我死,該那個人死!那些矮人速度慢死了,怎麼還不上來?快點上來啊,把那個會産菜的大騙子弄死!
試出刷三樣菜的效果後,血條見紅,海晏清吃下紅藥,慢步到箭塔邊,朝塔下看去,塔下沒有矮人,它們該是都往箭塔上來了。她就放出一台充滿能量的水泡機,把攻擊口對準矮人首領,開始打新手級靜态靶。
矮人首領的皮相當厚,一擊水泡打不掉它幾滴血。她覺着有些浪費水泡機能量,就又将機器收進背包,記下攻擊效果,改為狼牙棒菜射擊訓練。
黃皮矮人們上到箭塔頂層時,就見它們的首領傻站在那,一動不動地挨砸。部分矮人懵了,它們無法理解首領的“變态”行為,它是不想活了嗎?還有部分矮人暴怒,大吼“住手!”“别打了!”
哎嘿,就打。海晏清繼續用右手出狼牙棒打厚皮首領,而左手向那群趕上來的矮人張開,朵朵流涎花飛出掌心。
被三種菜淹沒的猴怪心髒咚咚亂跳,暗罵矮人愚蠢,你們别光喊,倒是殺上去啊!——啊,好香,好想吃東西!——要快,要快殺了她啊!
“殺啊!”一個勇猛的黃皮矮人喊道。它帶頭沖鋒,高舉着武器朝邪惡的海晏清殺過去。“殺啊!”另有幾個矮人被帶動,也跑動起來。
“我手中有菜,我手中有菜……”海晏清加快刷菜速度。
流涎花像被水槍噴出的水柱似的,有些沖擊力地打向矮人。跑在最前的矮人的臉被砸了花,不怎樣疼,一滴血也沒掉,但是,“殺啊——嗅嗅,什麼東西這麼香?”
“救首領啊——這個花好香啊。”
“打死她——這花确實香啊,吸溜。”
猴怪發出無聲的怒吼:你們這群吃貨!香是香了點,但你們先殺了她再說啊!它不緊不慢的講述聲帶了哭腔,“第三天,我先吃了個藍果墊肚子,決定去偷襲美味的螞蟻窩……”
黃皮矮人的腳步慢了下來,對美味的渴望超越了對首領的關心。救首領?算了吧,它不用救,它自己都不想活了,我們攔着它幹什麼,想挨打嗎?什麼?你說首領是被那個人控制了?哦,那我們更不用救它了,作為首領,它必須強大,這麼弱的首領,沒了就沒了吧,它都打不過那個人,我們上有什麼用……誘人的花香使它們找出各種不去營救首領的理由。面對滿地的流涎花,它們邁不動步子了。最終,它們吃了花,于享受美食的幸福感中去世。
黃皮矮人自行團滅,矮人首領也承受不住狼牙棒菜的錘打,死了。
海晏清給自己掰塊狼牙棒菜吃,咔嚓咀嚼着去挖菜堆下的猴子。
猴子聽不到矮人的動靜,心知它們是死絕了,在心裡大罵它們不中用。感受到牢籠的松動,它愁苦地想道,這是輪到它去死了,還是念叨着以往經曆的屈辱地去死。
可那人把它挖出來,沒立刻殺它,她抓住它的胳膊,試圖讓它站好,它搖晃幾下,臉朝地摔了,她再把它扶起來,它再摔,她再扶,她還氣惱地說:“你給我站好!”可恨啊,你以為我想摔嗎?我的臉也是會疼的呀!它講到第四天發生的事,鼻血順着它的話流進肚子,很腥。見狀,她輕輕把它放倒,它倚靠上菜堆。
可能……她不想殺我了?它盯着蹲在它身前垂眸沉思的海晏清,生的希望重新燃起。我這麼聰明,她想讓我當她的寵物?與生存相比,猴子的自尊似乎變得渺小了。得告訴她,我不僅能聽懂矮人和他們的話,螞蟻和魚的話我也能聽懂。得告訴她,我的腦門可以藏很多東西,我會聽她的吩咐做事,會幫她打她的敵人,會幫她想辦法,我很有用……在她信任我,願意背對我之後,找個機會,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