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虎妖突然出現在山路上,攔住了送親隊伍,衆人趕緊把新娘藍喜花從轎子裡拉出來,帶着她往後跑。
虎妖不慌不忙,跟在人群後面放毒氣,毒氣彌漫開,籠罩在其中的人皮膚發紅發癢,開始潰爛,疼得在地上打滾,一片哀嚎。
藍喜花看着站在她眼前的虎妖,顫抖着求它放了她們,流下的眼淚混着傷口上的血,滴在地上。
忽然之間蘭香撲鼻,漫天蘭花瓣飛舞,一位清雅脫俗的女子從花瓣中走出來,向地上痛苦不堪的人灑下水珠。
水珠觸碰到他們的皮膚,傷口立即愈合,衆人眼裡閃着劫後餘生的喜悅光芒,跪在地上感謝女子。
女子緩緩開口,對着藍喜花微笑道:“你養了許多蘭花,對它們都很好,所以它們請我來救你,快回家吧。”
藍喜花與衆人磕頭道謝,一起跑回家。
虎妖一看,對着半空中的女子怒吼,跳起來一爪拍去,隻拍到了無數蘭花瓣。它随即轉身,看到女子身邊凝結了一圈水珠,知道毒氣沒用,便逃進了山裡。
然而山林裡也凝結了很多水珠,并将它托起,形成一個巨大的水泡泡,把它關了起來。
虎妖在泡泡中吼叫,女子把身邊的水珠彙聚在一起,對準虎妖撒去。虎妖無處躲閃,頭頂被水珠擊中,當即潰爛,如同它剛剛害過的普通人。
女子趁此時将泡泡舉起,本想将它鎮于地底,奈何靈力不足,隻将它鎮在了山上。
于是秦樂就看見了這隻不甘心的老虎,盯着萬蘭村。
“我們萬蘭村人如今見到蘭花都要繞着走,生怕踩到了蘭草仙子。”那人講完了故事,又熱情地對秦樂說,“郎君不妨去我們村裡看看,遍地生蘭。”
“是順着這路過去嗎?”秦樂問。
“正是,從這過去十五裡就到了。”那人指着路說道。
“那我們經過的時候去看看嗎?”秦樂看向一旁安靜的裴習彥,問他的想法。
“好。”裴習彥說完,又拱手對那三人說,“多謝郎君解惑,我們還要趕路,先行一步。”
幾人互相行禮作别,馬車已走遠,那三位男子才聊着天離開,一步三回頭。
“蘭草仙子,聽着就很漂亮,很有仙氣。”秦樂在計數的紙上找了個角落畫了一朵蘭花,獨自欣賞自己的佳作。
他隻覺得這張紙瞬間高級了不少,文雅了不少,連帶他的字都變好看了。
實在忍不住了,他把紙舉到裴習彥眼前,得意地看着他,“裴兄,我這蘭花畫得如何?”
“蘭花?”裴習彥疑惑看着紙,又看看他,“你這花未免太過生硬,方才我還以為是雞…爪……”
秦樂不敢置信,得意變尴尬,視線在紙上蘭花和直直看着前方的裴習彥臉上來來回回,半晌才收回手,幹笑兩聲,“拿在手上不好畫,等休息的時候我再畫一朵。”
他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花,想到了虎皮雞爪,香辣入味,一口脫骨,要是配上麻辣米線和冰可樂,那可太美好了。
“有空我教你畫畫吧。”裴習彥輕聲說着,“你畫的雖然形不似,但仔細一看,還是别有風骨。”
别有風骨,我看是被嗦幹淨了的雞爪骨頭吧。
秦樂看着裴習彥咽了口口水,“什麼風骨?”
裴習彥看秦樂臉色如常,才知道他沒有哽咽,而是在吞口水,于是他轉過臉,“萬蘭村快到了,秦兄可以多看會蘭花,自然就知道是什麼風骨了。”
“……”秦樂無語。
兩人還沒看到萬蘭村,先看到了萬蘭。
路兩側就像是用蘭花做了綠化帶,大片潔白輕盈的花朵在春風中跳動,濃香滿路。
秦樂有點激動,拍打了兩下車闆,“裴兄裴兄,好香好漂亮啊!”
記道車靠路旁停下,秦樂跳下車就蹲到蘭花前,香氣直往鼻子裡鑽,整個人像是被淨化一樣,舒暢愉悅。
裴習彥半跪在蘭花前,閉上眼睛,感受它的香氣。一呼一吸間,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情緒平和,身心舒緩。
兩人安靜待了許久,神清氣爽地從花叢裡站起來,同步做了個深呼吸,默契出聲,“走嗎?”
他們又同時笑起來,隻不過裴習彥是嘴角微揚,秦樂是哈哈大笑。
“裴兄,你怎麼這麼少女心,在頭上插這麼多花,哈哈哈~”
“花?”
裴習彥往頭上一摸,摸了好幾朵藍色小花下來,他看着手裡的花,又擡頭看天,把手裡的花吹走。
“秦兄什麼時候扔的,我竟然一點都沒發覺。”
“就剛剛啊,你在想什麼啊,這麼忘我。”
說完,秦樂雙手高高揚起,藍色的小花從空中旋舞下來,又落在裴習彥腦袋上。
“這是阿拉伯婆婆納,那邊一大片,你看到了嗎?”秦樂說。
裴習彥低頭,仔細看着從頭上拿下來的花,“這花名字好特别。”
他往前走了幾步,在沒有蘭草的地方看見了密集的婆婆納,“蘭花如雪,藍花如星,要不是秦兄,我還真沒注意到這片花。”
“這叫善于發現生活中的美,記下來記下來。”
秦樂比着照相手勢對準蘭花和婆婆納,裴習彥把手裡的花吹走,看它們落回地面,繞過株株蘭花走到記道車旁,拿了餅坐在地上吃。
秦樂背着葫蘆坐他旁邊,看着對面大片蘭花靜靜喝水。
裴習彥在路上吃東西一向很快,兩個餅下肚,就問秦樂走不走,秦樂舉起兩個空葫蘆敲了敲,表示要去河邊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