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軒幾人各自放好東西,又聚在廳中閑聊。
“何天他們雖然待在村裡,卻也看得通透,溫泉這等可遇不可求的寶藏,在他們手裡隻會引來禍事。不說遠了,要是土匪還在,隻怕是會強行搶占,有沒有命還另說。”陳沐軒對裴習彥一拱手,“幸好裴兄英勇,不然我也遇不到這等好事。”
“秦兄也出了很大力氣。”裴習彥道。
“不愧是兄弟,都如此英勇。”陳沐軒道。
“我也就在一邊喊喊加油,沒幫什麼忙。對了,這麼多溫泉池,你打算做什麼?”秦樂問道。
“自然是交錢泡溫泉,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山湖春堂。”
“聽起來不錯,隻要路修好了,再去城裡宣揚一番,山湖裡村就要熱鬧起來了。”
幾人喝茶閑聊,一直到何天夫婦端菜上桌,又說回修路正事上。
“隻要這路修好了,孩子們也可以去城裡學東西了。”何長老今日實在高興,一杯接一杯的喝。
陳沐軒在一旁陪他喝,又保證了一遍會幫他們把路修好。
吃到最後,何長老已經醉了,何天把他扶回房間,又跟陳沐軒他們喝了最後一杯,“陳郎君,修路之事就拜托了。”
“何郎君放心。”陳沐軒喝了酒,這頓飯也算是吃完了。
何天又問他們要不要再去泡溫泉,幾人都說不用,這一天下來也累了,而且下午也泡了挺久,已經滿足了。
秦樂和裴習彥回到房間,一時都有點不自在。
秦樂坐在床邊,裴習彥坐在桌前,氣氛有點尴尬。
“你右手今天沒碰到吧?”過了很久,秦樂才憋出這麼一句,但說完就後悔了。
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裴習彥咳了兩聲,看了看右手,“沒碰到。”
“不早了,快睡吧。”說完,秦樂往被子裡一鑽,背對裴習彥躺着。
裴習彥磨磨蹭蹭,桌子到床之間就兩步距離,硬是走了好一會,才躺到秦樂身邊。
“晚安。”秦樂說。
“晚安。”裴習彥道。
秦樂感覺袖子被拉住,裴習彥感覺秦樂往他這邊挪了一點,兩人唇角彎起,睡得安心。
小雨下個不停,早上吃完馄饨,秦樂回到房間,問裴習彥什麼時候走,裴習彥表示不着急,還可以在村裡幫忙。
“真能在這幫忙?别輿圖畫不完啊。”秦樂叼着茶杯含糊不清地說。
裴習彥把他嘴邊的杯子拿下來,“别磕着了。我看過了,望安不大,今年入秋應該就能畫完了。再說了,這段時間的雨太密,也不方便,還不如在這幫忙。”
“好吧,那我們就跟沐軒說一聲,看看能做點什麼。”秦樂手停不下來,把鐵絲發箍取下,又把頭發都扒拉到面前,裝鬼吓裴習彥。
裴習彥也是“鬼迷心竅”,陪着他玩,假裝害怕地捂住嘴,然後被秦樂嫌棄太假。
“給你編小辮吧。”裴習彥抓了一點秦樂的頭發,認真問他。
“你不是說不會編嗎?”
“我會給别人編,但是不知道怎麼給自己編。”
“阿翁教的?”
“嗯,他給馬尾巴編過,就教我了。”
“那你編吧。”
秦樂之所以讓裴習彥給他編辮子,隻是覺得上次他要給裴習彥編時裴習彥沒拒絕,自己要是不答應的話顯得太小氣,絲毫沒有什麼“閨中之樂”的想法。
裴習彥在秦樂耳邊挑了一束頭發,認真給秦樂編小辮,隻是他的頭發不夠長,隻編出一個短短的辮子。而且是一時興起,手邊也沒有發帶,小辮子隻留了一小會,就随裴習彥松手而散開。
“等它再長一點,再買條發帶,就可以留辮子了。”裴習彥坐在一邊摸着秦樂的頭發,滿眼溫柔。
秦樂低頭說好,手裡一下一下用力彎着發箍,感受裴習彥的手不時碰到耳朵帶來的酥麻。
他感覺自己有點危險了。
笃笃~
“秦兄,裴兄,方便進來嗎?”陳沐軒在門口敲門。
裴習彥收回手,起身去開門,秦樂整理一下頭發,把發箍戴上。
“陳兄請進。”裴習彥把陳沐軒迎進來,問道,“有什麼事嗎?”
“我來問問你們要不要多待幾日,再多泡幾次溫泉。要是你們要趕路,我就讓陳叔通知人過來接你們回城。”陳沐軒對裴習彥說完,又看向秦樂,“秦兄這是怎麼了,臉這麼……看來溫泉還是很有效的,秦兄今日氣色比昨日好多了。”
秦樂臉上更燙了,隻覺得陳沐軒看出了什麼。
“是啊,我也覺得今天精神更好了。”他隻好順着話說,心裡又給裴習彥記了一筆。
裴習彥看着秦樂發紅的耳朵輕笑兩聲,對陳沐軒說:“這段時間雨多,我們想留在這看看能不能幫忙。”
“幫忙?也好,那我們還能一起多待幾日,下午我要跟何景何天一起再走一遍出村路,也去找找他們原先怕土匪跟來而棄用的那條更近的老路,一起看看嗎?”陳沐軒問道。
裴習彥看着秦樂,等秦樂點頭了才說好,于是陳沐軒走了,說等會吃了午飯就出發。
“裴兄氣色一般,要不再去泡會溫泉?”
“我要是和你一樣氣色好,那陳兄想的可能就不是溫泉了。”
“你……想什麼呢!”
裴習彥不說話,就笑着看秦樂,一直到秦樂馬上要跟他急了,才說:“陳兄可能會以為我倆吵架了,然後坐下勸架,多耽誤人家時間啊。”
“……”
秦樂又雙叒無語了。
他覺得自己被耍了,但是找不到證據。
等下午和陳沐軒他們一起又一次穿着蓑衣走在山路上,他感覺裴習彥耍他上瘾了。
裴習彥一路扶着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裴習彥爺爺呢,這小心那注意的,好像他不會自己走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