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轉身想走之際,山洞裡突然沖出一群人,原本官兵占上風的局勢随即逆轉。
這群人長久幹着重活,力氣很大,有幾個人很快沖出包圍圈,舉着鎬頭朝縣令砸去。
縣令被拉走,護着他的兩個人上前和村民扭打在一起。
裴習彥讓縣令躲在山道旁的大樹後,又讓王茗和秦樂趕緊跑,然而沒想到的是山道上有三個男子挑着柴回來了。
他們聽見叫喊聲,丢了柴拿着柴刀就跑上來,對着秦樂王茗一通揮舞。
裴習彥及時拉走王茗,一腳踢開秦樂面前的人,秦樂趕緊跑到裴習彥身後,卻又看到拿鎬頭的人。
他下意識等着裴習彥來解決,側身躲過鎬頭後發現裴習彥一直把王茗帶在身後,為他擋掉村民的攻擊,大寶也大叫着幫裴習彥幹擾村民。
原來沒時間管我了啊,怪不得讓我見勢不對快跑呢。
就在他愣神這會,身邊樹幹突然挨了一鎬頭,他趕緊往另一邊沒人的空地跑去想躲進樹林裡。
原本追他的人轉過頭去攻擊裴習彥,而另一個拿着柴刀離他更近的人想跑去追他,被裴習彥擰住胳膊。
裴習彥正在對付前面的人,沒注意到身後的鎬頭,等他看見時,鎬頭已經打在王茗肩上,紅了一大片。
他頓時驚慌起來,被柴刀砍到手臂,踢開周圍的人後,他帶着王茗往山道上跑,身後三個人窮追不舍。
秦樂看裴習彥和王茗都受了傷,又有這麼多人去追他們,躲過鐵錘後也往山道跑去。
路過石堆時,他用衣服兜了幾大塊石頭,朝前面的村民扔去。
運氣不錯,第一塊石頭就砸得一個村民捂着頭倒在地上,順利吸引了一個村民回來收拾他。
這下裴習彥隻要打一個了。
他朝追來的人扔石頭,卻沒發現身後有個鐵錘向他砸來。
“秦樂!”
裴習彥驚慌大喊,鐵錘應聲砸在秦樂背上。
秦樂背上鈍痛,腳下不穩,摔在地上,大腿也被追來的人砍傷。
村民見他倒下,又結伴去追裴習彥和王茗。
總歸死不了,王茗要是再被砍一刀,就不好說了,還有裴習彥,他應該會很難過吧。
秦樂這麼想着,強撐着站起來,拉住其中一人的衣領往後扯,餘光看到裴習彥已經把之前追過去的人打趴下,正扶着王茗往樹後躲。
被抓住衣領的村民拿柴刀在秦樂小腿上砍了一下,他的手一松,又被另一個村民踹了一腳。
掉下山時,他看見了終于趕來支援的人,還有朝他跑來的裴習彥。
秦樂一路翻滾,樹枝尖石在他身上留下傷痕,天旋地轉中,他看見兩隻鳥從樹梢飛向天空。
喧鬧打鬥聲變得很小,他也不知道自己掉在哪裡,反正身上哪哪都疼,動不了一點。
隻能等傷口愈合再找路出去了。
按上次的速度推算,半個小時應該就好了,眯一會吧。
他再沒力氣去擔心山上的人,昏昏沉沉閉上眼睛。
“汪汪!”
秦樂是被大寶叫醒的,一睜眼剛好對上大寶水汪汪的眼睛。
“汪汪!”
他微笑着想擡手去摸大寶的頭,卻被兩個官兵扶起來。
“郎君身上有傷,我先給你上藥,再背你出去。”一個穿灰衣服的人說。
秦樂本想說沒事,卻感覺自己身上還是很疼,後腦勺也疼得厲害,他低頭看了眼大腿上那道傷,居然還沒好。
“那麻煩你了。”秦樂虛弱地說。
傷沒好,隻能聽他們的先上藥。
身上的傷都不算很嚴重,他猜測應該是已經愈合大半了。
舉着火把的人想靠近秦樂,方便給他上藥,但秦樂怕這火焰,總是不自覺的後退,上藥的人發現他的異常,這才讓火把遠離了秦樂。
其實秦樂很想克服這種害怕,畢竟以後沒有防火牆了,照明做飯,都得用火。
回到西山村,秦樂發現村民都被綁在一個空地上,有幾個男人抱着妻子,妻子又抱着孩子,抽泣聲不斷。
空地四周都是守衛,看起來全村人都在這了。
一直到躺在陌生房間的床上,秦樂都沒有見過裴習彥。
他不知道裴習彥是傷得很重還是在照顧王茗,但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都覺得自己不該再想他。
秦樂擦擦眼睛,想放空自己,門外卻響起敲門聲。
“秦兄。”
是王茗。
“王兄直接進來吧,我沒辦法給你開門。”秦樂朝門口盡量大聲說。
王茗推開門,很慢地走到秦樂床前,又很慢地輕輕坐下,“秦兄可還好,傷嚴不嚴重?”
“還好,傷口都不深,過幾天應該就好了,王兄肩上的傷怎麼樣?”秦樂見他僵着脖子,笑道。
“我都能來看你了,肯定是沒什麼大事,放心。”王茗視線在秦樂腿上血迹停留片刻,又看着他笑笑,“你沒大礙我就放心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